被併吞1天後重回烏克蘭　CNN前進利曼揭俄烏宣傳背後的當地景況

烏克蘭頓內茨克州城鎮利曼（Lyman），是俄羅斯軍在烏東地區的補給中心。俄國國防部1日證實，俄軍撤出利曼；烏克蘭同日表示正在挺進利曼，2日宣布已將當地俄軍「清除」完畢。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在烏克蘭宣布完全清除後半小時左右就到達利曼，發現當地情況和俄烏雙方這幾天的宣傳說法都有所出入。

CNN報導，在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2日宣布在利曼的俄軍已完全被殲滅後，CNN在30分鐘後就進入了這座城鎮。但是，城裡幾乎沒有俄軍曾存在的跡象，只有很少量已損毀的俄軍戰車、俄軍屍體或戰俘，街上有些烏克蘭國民警衛隊成員巡邏。

偶爾傳來的幾聲槍砲聲打破寧靜。一些居民回到街頭，騎著腳踏車，或尋找食物，或對現在是什麼情況摸不著頭緒。1名婦人說，控制城鎮的人變來變去，每天都要做不同表態，「今天戴這頂帽子，明天戴另外一頂。我們是要怎麼活下去？」

CNN指出，在收復利曼前，烏克蘭多次表示，將大量俄軍部隊圍困於利曼，「但是星期天這天，我們（CNN團隊）幾乎看不出圍困的跡象」。有烏克蘭官員對CNN說，是因為街上俄軍屍體已清理乾淨、戰俘已押送其他地方；但當地人對CNN解釋：俄軍在星期五（9/30）已經「井然有序」撤出利曼。

名叫塔尼雅（Tanya）的居民說，「他們（俄軍）坐上他們的坦克，然後就開出去了」。塔尼雅說完，便騎著她的腳踏車回防空洞。她和另外15名居民仍然在防空洞過夜。

戰地唯一真實的是血，但觀眾看的是併吞和反攻大宣傳

回顧俄烏雙方過去幾天的說法與時間：烏克蘭在9月30日稱「正在反攻利曼、將俄軍圍困」，同一天，俄國總統普丁在莫斯科舉辦烏克蘭4區的入俄儀式，利曼當時也是被併吞的地區；10月1日，俄軍證實撤出利曼；2日，烏克蘭稱已將俄軍完全趕出利曼。

CNN指出，據當地人說法，俄軍可能在9月30日就已經開始撤軍，代表普丁那天在莫斯科舉行的盛大併吞儀式、宣揚勝利將屬於俄羅斯，不過就是一場大內宣；實際上俄軍當時已經撤出重要據點利曼，是數週來最大的失敗之一，且利曼失守可能帶給烏東其他俄佔區骨牌效應。

不過，烏軍的說法也不全然真實。CNN向烏軍求證，烏軍否認俄軍在9月30日就開始撤軍，稱10月1日還有在利曼發生戰鬥；烏東部隊發言人切雷瓦第（Sergiy Cherevatiy）說，俄軍後來突破利曼的包圍網，有些人逃脫，但有些人中彈。

烏克蘭政府的盧甘斯克州州長蓋戴（Serhiy Haidai）把烏軍描述得更英勇、俄軍更不堪。《衛報》報導，蓋戴說，烏軍9月30日有效包圍利曼、將5000名俄軍困在城裡，俄軍請求上級批准撤退，遭上級拒絕；烏軍也發布影像，顯示烏軍大砲和無人機攔截了企圖逃跑的俄軍部隊，路上有被摧毀的戰車，戰車旁躺著俄軍屍首，此外還有大批衣衫襤褸的俄軍戰俘。

無論是普丁的入俄儀式和歡慶晚會、還是烏克蘭的反攻大戰，一切都是宣傳素材。戰地資訊查核不易，雙方都盡其所能利用這一點，發布利於己方的說法。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俄軍的確失守利曼，差別只在於狼狽程度。不管是士兵還是平民，都只是掌權者的棋；戰地上的小人物們所面臨的現實，似乎不被遠在天邊的總統、官僚、媒體、觀眾在乎。「死1個人是悲劇，死100萬人只是個數字」，德國記者圖霍爾斯基（Kurt Tucholsky）1925年在報導中提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曾如此寫道，而這句話在1947年被《華盛頓郵報》記者引述，惟稱是蘇聯獨裁者史達林所說。

宣傳舞台移往下一站

CNN報導，利曼的街道景象，顯示它確實已回到烏克蘭的掌控；警察局的大門已經重新漆上烏克蘭國旗顏色，俄羅斯國旗和入俄公投的宣傳品被扔在地上。雖然許多建物和鐵路損毀，但有些街區已經清理得滿乾淨了。

而現在，烏克蘭部隊正朝著下一個收復目標克雷米納（Kremmina）前進。

出版時間：09:16

更新時間：18:04（糾正「死1個人是悲劇，死100萬人只是個數字」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