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例！北院國民法官審「啞鈴殺父」案 判思覺失調男12年、監護處分3年

台北地院國民法庭審理思覺失調症患者鍾男犯下的「啞鈴殺父案」，歷經4次開庭審理，連續傳喚3名精神科醫師及法醫師聽取專業鑑定意見，國民法官投入大量時間認識「思覺失調症」後，今依家暴殺人罪判處鍾男有期徒刑12年，另宣告3年的刑前監護處分。可上訴。

此案為國民法官制度上路以來，首度挑戰思覺失調症殺人案，全案涉及精神鑑定等醫療專業領域，深具指標性意義。因此吸引金馬影帝吳慷仁、《我們與惡的距離2》編劇呂蒔媛旁聽。

被告鍾男已提前表明不聽判，身為輔佐人的鍾母也未出庭聽取判決結果。


案情回到起初，住在新北市新店區的42歲鍾男和同住的78歲父親，均罹患思覺失調症，鍾父已退休，鍾男近10年來都在家無法工作，仰賴69歲鍾母工作支撐家計，但鍾男因為近年來病情數度發作，去年12月5日曾住進醫院31天，直到1/6才出院返家。

不料，今年1月18日就出現憾事，鍾男先因買錯便當挨父親責罵，下午又衝出門與父親拉扯，傍晚他趁鍾父在客廳看電視，拿啞鈴狂砸他的頭致死。鍾男應訊時承認殺父，卻強調「我的父親是撒旦」。檢方今年5月依殺害直系血親尊親屬罪偵結起訴，法院裁准將他暫時安置在三軍總醫院北投分院。

值得注意的是，檢方在偵查時就已對鍾男進行精神鑑定，因此，檢辯雙方在國民法官開審前就取得共識，同意鍾男患有思覺失調症，符合《刑法》19條第2項（因精障導致辨識違法能力顯著降低）的減刑條件。

擔任輔佐人的鍾母曾以兒子生病、認罪及量刑無爭議為由，聲請不行國民參審，律師團也擔心進入國民參審可能會讓思覺失調症患者遭污名化。但合議庭認為，本案沒有不進入國民參審的事由，況且此案具有「責任能力認定」和「量刑意義」，足以反映國民正當法律感情並增進國民對司法的信賴了解，因此駁回聲請。


全案開庭時，檢辯雙方主張的犯案原因迥異。

檢方認為，根據相關鑑定及證詞，鍾男對父親長期累積恨意，在不斷壓抑下，案發當天可能因為與父親的爭執誘發犯罪因子，加上思覺失調症急性發作才會犯案；辯方則從鍾男的人生故事出發，強調他只是一個和社會嚴重脫軌的思覺失調症病人，單純是因為急症發作產生妄念才犯案。

此外，檢辯均同意鍾男應「先治療再入獄」，但如何執行則大不同。

檢方建議，須宣告鍾男3年以上監護處分，且考量他涉犯重罪、被害妄想的對象也包括鍾母，有高度再犯風險，建議量刑區間為12~16年，期待他治療後能在監所習得一技之長，有機會成為「嶄新的人」復歸社會。

辯方的重點則擺在「治療」，建議宣告監護處分5年，辯方另解釋，鍾男手部有障礙，在監所無法習得生存技術，不但不足以讓他走出黑暗，長時間入監反而可能反轉他的治療結果，建議執行8年徒刑。

本案合議庭審判長為黃怡菁、陪席法官郭又禎及劉庭維；公訴檢察官團隊為廖彥鈞、黃怡華及李明哲；律師團薛煒育、謝孟穎及李艾倫。

本案國民法官的性別比例方面，6位國民法官恰好為3男3女，4名備位國民法官則為1男3女。

10名國民法官（含備位）年齡分布，分別是50歲以上及以下各佔5位；教育程度方面，1人為碩士、7人為學士、2人為專科；職業方面，2人為退休人士、1人資訊業、1人營造業、1位工程業、1位零售業、1位服務業、1位醫療服務業、1位家管及1位無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