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失眠醫生幫她打485次「牛奶針」害成癮 二審「這原因」判賠金額大縮水

呂姓貴婦為失眠所苦到薇娜時尚美學診所求診，醫師劉祥耀推薦舒眠療程給她，3年內幫她注射485次牛奶針（含有丙泊酚的第四級管制麻醉藥），未料治「失眠」竟成「麻醉」，還導致呂婦藥物成癮須到大醫院治療。呂婦（已歿）提告求償1198萬元，一審判劉祥耀賠632萬，二審認為原告沒證明呂婦有工作損失，她砸下800萬醫療費也因已履約無法返還，縮水改判劉祥耀只須賠償200萬元精神撫慰金。可上訴。

呂姓貴婦提告主張，她在2018年到薇娜時尚美學診所就診治療失眠，劉祥耀明知醫師應基於正當醫療目的才能使用管制藥品，但劉卻違規幫她注射「牛奶針」。呂婦認為，「牛奶針」屬於第四級管制藥品propofol（即丙泊酚），該成分為短效靜脈注射麻醉藥，臨床上是作為手術麻醉使用，根本不是幫助睡眠的藥物，也沒有任何舒眠療效。

她認為，劉祥耀違反《醫療法》規定，從2018年4月5日到2021年1月22日間，共為她注射485次牛奶針，害她陷入麻醉狀態。劉還向她謊稱已幫助入睡，每次索討3萬至6萬元的高額報酬，最後害她出現藥物成癮、腦部及神經系統趨於遲鈍的情況，而精神也始終處於暈眩狀態。呂婦到醫院檢查發現，她的膽固醇、三酸甘油脂均超標，顯示劉的行為令她的健康情況嚴重受損。

呂婦認為劉祥耀涉有醫療疏失，要求賠償精神撫慰金200萬元、無法工作損失198萬元，另要求返還當初砸下的800萬元醫療費，求償總金額高達1198萬元。呂婦在提告後過世，由女兒繼承訴訟繼續提告。

一審判決認定，劉祥耀必須給付呂婦精神撫慰金50萬元、醫療費用582萬元，共632萬元本息，雙方各自提起上訴。高院合議庭今天改判劉祥耀僅須賠償200萬元精神撫慰金，其他部分免賠，總賠償金額大縮水。

高院合議庭指出，呂婦在3年內在薇娜時尚診所接受系列舒眠治療，共打485次針，平均每2.1天就施打1次含有丙泊酚的牛奶針，由於這是自費醫療項目，收費不低，不但有高頻率反覆使用行為及大量金錢花費，事後也導致呂婦赴醫院接受藥物成癮的治療。合議庭因此認定，呂婦確實因該失眠療程造成對丙泊酚（麻醉鎮靜藥）的生理、心理依賴或者成癮，損害她的身體健康。

合議庭認為，睡眠障礙並非丙泊酚的適應症，這種藥物自然不宜讓失眠患者使用，劉祥耀使用丙泊酚替呂婦進行舒眠治療，並不符合正當醫療目的，也不符醫療常規。而且，劉祥耀進行相關醫療行為時，應注意濫用丙泊酚會造成呂婦的生理、心理依賴及成癮，但他卻高頻率反覆注射造成呂婦健康受損，有未盡注意義務的過失責任。合議庭審酌劉祥耀侵害健康權的程度及雙方的身分、地位及資力等情狀，加碼判賠劉必須給付200萬元精神撫慰金。

不過，關於其他求償部分，合議庭認為，呂婦家屬並未具體指證呂婦長期沒有工作的原因，是否與劉的系列舒眠治療有關，呂婦家屬主張呂婦在2018年到2020年受到198萬元的營業損失，這部分因為無證據可以認定，據此判劉祥耀免賠。

至於呂婦家屬主張，呂婦和診所之間的醫療契約，由於診所沒有完全給付醫療服務，因此要求回復原狀，這部分索討已付出的800萬元醫療費用。

但合議庭認為，醫療契約屬於委任契約或近似於委任之非典型契約，屬於「繼續性契約」的性質， 繼續性契約已經開始履行者，為免讓法律關係徒增複雜，後續若出現債務不履行的狀況，導致契約關係有溯及消滅的必要，原則上要用「終止」的方法來消滅兩者之間的契約關係。但這部分，劉祥耀（薇娜時尚美學診所）既然已經幫呂婦完成舒眠治療，呂婦也已經付清醫療費用，不宜准許原告以債務不履行的法律關係來解除這份醫療契約，因此認為劉祥耀不需要返還800萬元的醫療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