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關節專欄｜沒有《東邪西毒》，就沒有離奇ㄎ一ㄤ片《東成西就》，與經典名片《重慶森林》

在疫情期間，經典電影《東邪西毒》與《東成西就》在電影院重新上映。（圖片來源／威望國際）

《東邪西毒》是王家衛的第三號作品，處女作《旺角卡門》，聲名大噪的《阿飛正傳》相當轟動，那麼，怎麼會突然拍金庸改編的作品呢？而且還是拍了跟《射雕英雄傳》主角群完全沒關係的角色，沒有要拍郭靖跟黃蓉。居然是拍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 

先回想一下90年代是港片武俠風格的黃金年代，徐克監製，程小東導演的《東方不敗》大大轟動，這使得台灣學者電影公司蔡松林看中當時香港備受讚譽的王家衛要合作，蔡老闆的風格當時業內人士也都知道，給資金，給信心，剩下就交給專業處理。

蔡老闆只對王家衛要求全明星陣容，王家衛作品一直都是全明星，所以開拍時，找來當時最紅的張國榮飾演東邪，梁朝偉飾演西毒。片名就是這兩位，不難想像這兩位在當時王家衛心中份量。

至於紅透半邊天，還透過東方不敗成就影壇超級高峰的林青霞也是故事要角王重陽兄妹。其他則是梁家輝飾演南帝、張學友飾演北丐，葉玉卿是杭州名妓、王祖賢飾演天鷹女、鍾鎮濤飾演王重陽、劉嘉玲反串周伯通。

《東邪西毒》匯集當時當紅演員，其中東邪由張國榮飾演、西毒則是梁朝偉。（圖片來源／威望國際）

有意思的是，其實當時開拍就說要分上下集，結果拍攝過程難產，林青霞的角色，一人分飾兩角變成了慕容嫣／慕容燕這對兄妹。

而最早之前說要演金國三公主這角色則留到了《東成西就》，林青霞應該沒想到，演王家衛的《東邪西毒》完全不用功夫，倒成了一個性格錯亂的兄妹，甚至可以看成一個人的分裂人格而覺得有意思。《東成西就》還來了些接近內力掌風的「大海無量」這門絕招，而且還變得有點惡搞。

葉玉卿本來就被安排在下集，所以完全沒在《東邪西毒》中露臉，至於當時在台灣響徹雲霄的玉女王祖賢，則因為鏡頭幾乎被剪光光，最後當時台灣上映版勉強留半邊臉，據悉大概只有幾秒，最後王家衛多年後又重新剪接，推出終極版，這回則完全沒有王祖賢。

要拍王家衛的片，就要有膽理解拍攝可能當天才拿到劇本，就算照著劇本演，也不會都照著劇本剪，這也不難想像，為何每個跟王家衛合作的演員都說不知道在演什麼，就算演完了也不知道最後電影會變成什麼樣子。

也正是王家衛的個人風格過於特別，要合作商業作品，對王家衛的合作模式來說，無疑是非常痛苦的。

《東邪西毒》的複雜剪接過程，加上王家衛後來修改非常多，最後在剪接過程中，突然靈光乍現，緊急找來梁朝偉、林青霞、金城武、王菲只用23天就拍出《重慶森林》，加上後製也總共花2個月。

《東邪西毒》中的張曼玉與林青霞。（圖片來源／威望國際）

足見天才靈感來的時候，可以這麼快完成。相較於《東邪西毒》花了一年多後製，最後上映雖然名氣很大，票房也很火熱，但觀眾對王家衛的文藝腔，當時顯然並不捧場，不少人看到一半就離場了，直呼看不懂。

當年的看不懂，如今經過時間洗鍊，《東邪西毒》的耐看，倒成了另一門絕響。王家衛把這些角色結構去中心化，也是考驗影迷對於敘事結構的認知了。

《東邪西毒》剪接太燒腦，所以才先誕生了《重慶森林》。但也因為《東邪西毒》在大漠拍攝，曠日費時，最後為了趕賀歲檔期。根據當時業界傳聞，片主親自看了大致上《東邪西毒》毛片，發現與想像中的賀歲主題大相徑庭，為了銜接檔期與人力，找來救火隊劉鎮偉拍賀歲片《東成西就》補救。

這個資方壓力，造就了另類影史奇蹟經典：《東成西就》。

片中充滿了你想像不到的胡鬧無厘頭情節，如今重新回過頭來看，這樣的全明星陣容，能夠放下身段，盡情搞笑，實在不可思議。

 梁朝偉甚至留下影史經典畫面：香腸嘴，以及那句「要得到女孩的芳心一定要靠眼神」。

梁朝偉在《東成西就》中的香腸嘴造型及台詞「要得到女孩的芳心一定要靠眼神」，無厘頭的劇情及眾星雲集，至今都讓影迷們一看再看。（圖片來源／威望國際）

而王祖賢與劉嘉玲在片中的配音台詞超展開，更是神來一筆，「半夜不睡覺，又出來假扮王祖賢」，在原本粵語版中並沒有這句台詞，當年台灣配音粵語版也流行超譯，使得台灣觀眾意外得到很多接地氣台詞，進而產生共鳴發噱。

事實上，這片因為電影台重播次數高，所以後來成了影迷心中的Cult Film，要朗朗上口片中瞎搞的台灣配音台詞，也要扮成劇中的浮誇角色造型，使得這回重映，其實《東成西就》關注度也比《東邪西毒》好上許多。

不過，拍片背後的辛苦點滴，有時比電影本身還傳奇。《東邪西毒》的影史地位無庸置疑，但《東成西就》的拼貼瞎鬧，成了影迷午夜夢迴時仍會噴飯大笑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