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春期男孩走進辦公室報到時,客氣有禮,一直不斷為自己行為道歉。他坦承,「自己因為一時好奇,在教室拿了火柴,用化學物品做實驗,那時被行經的老師斥責後,頓時就像驚醒了一般」,現在來辦公室說明事發經過,覺得很不好意思,也為自己因為思慮不周,貿然行事,感到愧疚。
男孩說,「從小就對於各種實驗活動很有興趣,從玩扮家家酒到煮菜,無役不與,假日經常在廚房,設計各種菜譜,偶爾也上網自學各種煮菜手法,配置調味料和設計配方」,因此做得一手好菜,家中三餐都是他包辦,也許是興趣使然,逛化學素材店和藥局,都是他閒暇的愛好。
老師又問他,「你在藥局購買完,在帶到學校實驗之前,也一定知道被發現的後果,你心中掙扎多久了,難道不怕失火嗎?」雖然知道做化學燃燒,需要在實驗室,經由老師的引導才可行動,但實在禁不起內心的糾結,很想自己動手嘗試設計。
想動手做,是創意設計思考的表現,值得嘉許;但是情境不分,搞不清楚場合的實驗學習,就需要調整。青春期的孩子,血氣方剛,喜歡頂嘴,打架互毆,偷嚐禁果,網路霸凌,玩車衝撞,喜歡高度刺激⋯⋯,常讓父母師長心驚膽跳。
藝人狄鶯的小孩孫安佐,在美國就讀高中期間,上網購買槍枝零件進行組裝,更嗆聲要在學校掃射,遭到美國警方逮捕,在聯邦監獄蹲了一陣子,父母花了大把鈔票,跨海打官司,才能回返台灣,但卻被終身禁入美國領土。
青春期的孩子,介於成人和兒童之間的轉型,很多事情似懂非懂,「講太多,孩子不高興,不講他,又擔心孩子誤入歧途」,師長比例尺度的拿捏,實屬不易。「給予支持的同時,也要讓他知道你的堅持,所有的關心,不能太囉嗦」,適度提醒,約定規矩,訓練自律。
成長之路上,陪伴孩子探索,父母師長無法幫孩子,移除人生路障,代替孩子受傷,況且有時,孩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雖然早知前方有石頭,還是會自己撞上去,幫孩子移除石頭,其實沒多大的意義,「於是我們不再幫孩子搬石頭,也不需要幫孩子懸崖勒馬」,索性乾脆讓孩子徹底受傷一次,忍住心疼,再來接住他,才會珍惜和感恩,因為「親身經歷的教訓,遠勝過師長的說教」。
青春期孩子的自我探索的不慎,不就很像人生中,玩火最後的代價是什麼?
成人世界中的「愛情多角關係」,也是一種玩火自焚,稍一失火,賠掉的就是整個家庭,造成身敗名裂;更有甚者,遇到恐怖情人,玉石俱焚,兩敗俱傷,「傷人三分,害己七分,也親手毀了自己和他人的幸福」。
很多人都因為把持不住,而玩了自己玩不起的勾當,例如高官收黑錢,結果事件曝光,晚節不保。名人走後門,內線交易或關說,事發後身敗名裂。深陷桃色新聞風暴的政治人物,一個謊言說到底,謊謊相連,最後仍是紙包不住火。
其實,「玩火自焚,傷人傷己」,不管玩不玩得起,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乾脆一開始,就不要讓自己走偏。每個人在走鋼索的時候,內在總有一個良心的底線在掙扎,有時慾望超過理智和良心,一念之間的閃神,人生也就毀了。
自以為自己很行,可以隻手遮天的人,最後下場都不好,「因為沒有人的計畫,是永遠可以完美無瑕」,學習誠實面對自己,駕馭好自己的心性,人性、貪念、邪念,讓自己走向正途,方可平安駛得萬年船。
勇於承擔,不要害怕說出真相,「第一時間的承認,永遠比一開始就說謊,然後接下來的每一個環節,都要說出謊話還要好。」
所以,我鼓勵孩子,犯錯並不可恥,可以思索在錯誤中,學習到什麼,雖然不一定要從跌倒的地方,再度爬起來,或許換個跑道也不錯。
最後我問孩子,「你有思考過,或許你可以利用自己的實驗專長,和熱愛煮菜的興趣,做出對社會有貢獻的事嗎?」孩子跟我一起列出,未來的生涯規劃,例如藥劑師、營養師、大廚師、化學工程師⋯⋯,都是可以考慮的選項,透過對談,適時轉移了孩子想實驗的注意力,陪伴他走向正途。
細節決定人生,性格決定命運,能自律的人,才能擁有自由。
「在不可逆的人生之旅上,三思而行,行動前要深思熟慮,從歷史或社會事件中,觀摩學習,你的人生,就可以繼往開來,重新開始」。
寫給每個在好奇探索中,成長的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