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a遭全美41州控訴害青少年成癮　內部文件曝刻意利用兒童大腦弱點

旗下擁有Facebook、Instagram等社群網站的Meta公司上月遭美國41州及哥倫比亞特區起訴，指控該公司刻意將產品打造成具有成癮性，對青少年有害。最新公布的起訴書全文更披露，Meta內部文件證實該公司是刻意利用未成年人大腦的弱點來設計產品，且刻意允許未成年人保留帳號。

這起訴訟中，科羅拉多州與加州等33州檢察長聯合在加州北區法院起訴Meta，另外8州及哥倫比亞特區則各自向聯邦、州立或地方法院提告。

其中主要的起訴書先前遮蔽了敏感內容，上週已全文公開。根據《華爾街日報》、《衛報》報導，起訴書稱Meta一份2020年的內部簡報顯示，該公司利用青少年大腦未完全發育而「易於衝動、受到同儕壓力，並可能產生有害冒險行為」的心理弱點來打造產品。

利用青少年大腦對多巴胺的渴求

這份Meta內部簡報說，「青少年對於『令人愉悅』的多巴胺效應，胃口是無止盡的」，而該公司現有的產品已經很能提供觸發多巴胺的刺激。「每當我們的青少年用戶看到意料之外的內容，他們的大腦就會給他們一劑多巴胺。」

起訴書也顯示，部分Meta高階主管還在內部電郵中承認，使用該公司的產品已引發對青少年健康問題的擔憂。

其中，Instagram政策主管紐頓（Karina Newton）在2021年5月一封電郵中寫道：「認為 Instagram 對年幼青少年有害的不只是『監管機構』或『批評者』，從研究人員、學術專家到家長都這麼認為。」

紐頓在電郵中說，Instagram「本質上不是為了一群認知功能與情緒技巧和年長青少年不同的年齡層而設計的」。

Meta憂大力打擊兒童使用恐影響業績

起訴書還指控Meta默許未成年人使用Facebook和Instagram。起訴書稱，Meta早知平台對13歲以下兒童使用並無強力阻止的措施。

根據Meta的規定和美國聯邦法律，未滿13歲兒童一概禁止使用該平台。但Meta估計該公司在美國就有多達400萬未成年用戶。然而Meta並未試圖打擊未成年人使用，反而還做出圖表，「吹噓 Instagram如何滲透了11歲和12歲人口群體」。

起訴書說：「2017年12月，一名Instagram員工稱Meta有一種確定年幼用戶年齡的方法，但這名員工勸告說『你可能不想打開這個潘朵拉的盒子』來改善年齡驗證。」

起訴書也指出，Meta一些高層主管認為，打擊未成年人使用可能有損公司業績。2019年一封電郵中，Meta的全球安全主管戴維斯（Antigone Davis）問該公司全球事務總裁克雷格（Nick Clegg）說，辨識出13歲以下用戶後，是要將他們的帳號移除，還是「先等待這對公司成長影響的測試結果」再決定如何行動。

根據起訴書，戴維斯後來發現，公司針對未成年人進行研究顯然是出於業務考量而非將他們移除，她曾在2020年一封電郵中表達失望。起訴書指出，Meta對於建立自動檢測用戶年齡機制、以及僱用充足人手審查未成年用戶通報等措施，都幾無進展。

家長通報要求刪帳號也沒用

起訴書舉出其中一例：Meta曾在一封內部電郵討論，一名12歲女童有4個帳號，經母親向Meta通報要求刪除後，為何Meta仍未刪除。相關員工最後的結論是「這些帳號被忽略了」，因為Meta的代表「無法判斷用戶是否年齡未滿」。

起訴書稱，Meta在2021年就接獲40.2萬則Instagram用戶未滿13歲的通報，但僅將其中16.4萬個帳戶暫時停權。檢方指控，Meta收到而未處理的未成年用戶通報，有時甚至會累積到200萬至250萬件。

檢方指控，Meta這些行為都違反了《兒童網路隱私與保護法》（Children's Online Privacy and Protection Act）。該法要求社群媒體公司在蒐集兒童個資前，應通知並取得父母同意。

Meta對此發表聲明，宣稱並未設計其產品讓青少年上癮，指起訴書「曲解我們的工作，使用了選擇性引用及挑選的文件」，又稱已提供「超過30項工具支持青少年及他們的父母」。

至於未能禁止13歲以下用戶，Meta辯稱要驗證年齡是「這個產業的複雜挑戰」。

Meta稱，該公司支持將監管13歲以下用戶使用的責任交給家長，以及蘋果、Google等應用程式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