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謀披露,2009年台積電宣布裁員,被裁員工組成自救會到自己寓所附近陳抗,張淑芬那時做了一件讓人感動的事。圖為台積電日前運動會畫面。廖瑞祥攝
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親筆撰寫的《張忠謀自傳》下冊終於在上週五(11/29)出版!他在書中披露,2008年全球面臨金融海嘯,台積電也無法倖免其中。當時擔任CEO的蔡力行決定裁員840人,被離職員工組成自救會到張忠謀寓所附近搭帳棚抗議。他回憶那晚,「Sophie(張淑芬英文名)幾乎徹夜未眠,一直到窗口遙眺小公園動靜。」隔天一早,她就起來,與隨扈同去附近早餐店買足夠30人吃的豆漿、燒餅油條,攜至小公園慰問過夜的自救會員工。「大家都很感動,也決定取消原本計畫的凱道示威活動。」
張忠謀在自傳中提到,在2008年夏天,就知道第四季營收會很差,後來當季營收僅20億美元,2009年首季更只剩下11.3億美元,已到達盈虧邊緣。
當時,台積電的執行長是蔡力行。張認為,「通常具有積極性格的經理人,在這種危機時刻,都會有本能性反應,除了全面節省開支之外,往往就是裁員。」蔡力行也是其中之一,蔡選擇把績效最差的800多人資遣。
張忠謀提到,以「績效評估」作為裁員依據,是他在德儀竭力反對的做法,後來德儀也因為他的反對,改採「年資」作為裁員標準。
2009年1月,840個台積電員工因績效不佳「被離職」。同年3月,這些員工成立自救會,且規模迅速擴大。
4月9日,約有120個自救會成員到張忠謀大直寓所前的巷子陳情,他們高喊「假淘汰,真裁員」、「企業巨無霸,說謊欺負人」等口號,警方獲報也至現場維持秩序。
4月30日,有60位被離職員工到法說會場地進行示威。當晚,還有30人又到了張忠謀寓所前抗議,並決定在附近小公園搭帳篷過夜。警方再度出動前往處理,連周遭鄰居都開始抱怨。
他寫道,當晚「Sophie幾乎徹夜未眠,好幾次起床把我驚醒,到窗口遙眺小公園動靜。」隔天早上清晨6時許,她就起來,與隨扈同去附近豆漿店買足夠30人吃的豆漿、燒餅油條,攜至小公園慰問過夜的自救會員工。大家都很感動,也決定取消原本計畫的凱道示威活動。
5月13日,張忠謀授權公司高級主管召開處理方案說明會,邀請所有被離職員工返回台積電工作。但後來僅有三成員工(約250人)回任,另七成選擇不回任,他們除可請領失業給付外,台積電也額外加發關懷金。
一週後,也就是5月20日,張對全公司員工發表錄影談話,首先,他表達
對裁員事件感到痛心與遺憾,
公司已邀請離職同仁返回工作崗位;並強調自己
創辦台積電以來,一直堅守「台積人是台積電最重要的資產」信念。最後,他指出
「績效評估」是正向、是建設性的制度,並不是拿來作為遣散同仁的手段,未來也不會如此。
5月23日,被離職員工自救會召開會員大會,並發表以下3點聲明:
1. 感謝張董事長及其夫人的關心。
2. 感謝張董事長本著誠信原則與自救會協商,並盡可能對被離職同仁提供實質補償。
3. 自救會自即日起解散。
張忠謀提到,自己在德儀有史以來第一次裁員時就體驗到:「裁員時沮喪的不只是被裁的員工,而是全部員工。」未被裁的員工,包括中高層經理人,一般的感想是:「難道公司已停止成長?」或者是:「最高階層一點都不在乎員工,一有問題就把員工當開銷」。總之,未被裁員工的懷疑會是:「這樣的公司,我還要待下去嗎?」
他說,台積電的成功逐漸廣為人知,吸引了源源而來的新人才,台積電會是一個空前的成功即使短期因為市場不景氣而生意不好,也會相當快恢復,那麼,為什麼要裁員呢?
他寫道,當時決定召回「被離職」員工一舉,提升了所有同仁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