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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為變態的神父|恩恩案錄音檔全面剖析:你怎麼看待2歲孩子生命的重量?

    2022-06-24 12:20 / 作者 張佩雯

    侯友宜是應該下台了。



    剛聽了恩恩媽的錄音檔,大概可以知道當時的情況是什麼。那就是,「搞不清楚狀況」。消防局在電話中,很明顯的感受到對方的無助和急迫性,還特別詢問恩恩媽的狀況如何,「你還好嗎?」、「我感覺你講電話的狀態不太好。」電話另一頭的恩恩媽,泣不成聲,但卻還是努力地說出關鍵字,「小孩現在意識感覺不清楚了」。



    按照中央的指引,民眾若自述快篩陽性或確診者要請求就醫,報案後119須確認報案人是否有意識不清、喘/呼吸困難或持續胸悶、胸痛症狀。只要符合任一項症狀,119就能出動,並非要聯絡完衛生局後,經由衛生局同意,才能送醫。恩恩媽顯然已經在電話中明確描述了意識不清,符合指引,但新北市獨創的通報機制則與中央相牴觸。




    圖片
    恩恩。翻攝自臉書




    衛生局的電話竟連消防局都打不通



    消防局雖然一直叫恩恩媽冷靜,但是問的東西根本是冗談,比如在已經知道對方兩個孩子做PCR確診後,還要問是不是衛生單位叫你們去做的,然後反覆確認不是衛生單位叫你們去做的,然後還要問是哪一間醫院做的PCR,確認是雙和醫院告知PCR確診,此時,恩恩媽打斷了他,「可以⋯⋯可以快點派救護車嗎?」消防局則表示「這有一定的相關流程要詢問」,隔壁則傳來聲音「沒辦法派車阿⋯⋯要通知一下」



    消防局人員接著又問無關緊要的問題「你有打過1922了嗎?」最後得知了1922打得通,衛生所打不通,消防員這次回答要幫忙聯繫衛生所。



    在這邊堪稱盡責,只要撥通了,就是一條可以得救的路徑。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一般民眾就算了,居然連消防局人員都打不通,傳來「現在是下班時間,請於上班時間來電」的答錄機回應,接著消防人員按下轉機鍵,一陣音樂過後,「分機無人應答」。



    如我是消防人員,臉上應該是三條線。



    消防員再轉了一次,依舊是無人應答。



    接著打到總機,依然無法接通。



    然後恩恩媽打了第二通,由另一位消防人員接聽,依舊再重複一遍剛剛的問話,無奈地講一次地址,然後電話另一頭,消防局人員說他們衛生局也打不通。



    「我兒子現在全身發紫斑,然後一直吐⋯⋯」



    電話那頭人員表示會盡快幫忙聯絡,接著還是同樣的「一定的相關流程要詢問」,確認PCR,「啊你PCR結果出來了嗎」、「小朋友有做嗎?」反覆確認後,消防人員端說會再跟她聯絡,請她電話保持暢通。



    接著119勤務端另一位小姐在此時,則打去雙和醫院,這是值得稱許的做法,就是看能不能跳過衛生局由醫院直接接收,小姐撥號不但迅速,也很快地交代事情來龍去脈,「欸,我想請問一下,就是有民眾啊,她、媽媽跟2個小孩,2歲跟5歲都是確診,目前小孩2個都發燒,但是中和區的衛生所跟衛生局完全都聯絡不上,但是媽媽很急,你們有辦法先幫她⋯⋯」



    另一端醫護回答,「雙和:沒有辦法,要先聯絡感控(感染控制中心),不是說確診媽媽很急就可以過來,要先聯絡感控。」



    於是這條救援線也失敗了。



    新北獨創「確診者要衛生單位同意才能派救護車」



    消防小姐再轉播衛生局,期間跟其他消防人員交談,重新確認恩恩媽的案例,消防小姐抱怨,「不是啊,重點是衛生局又聯絡不到啊!我幫她聯絡醫院醫院也不收啊!現在送去也會被罵啊!因為那個醫院是要衛生局聯絡的!」



    當中穿插的衛生局的撥話聲,她一邊打一邊說「我打電話給那個⋯⋯啊,真的是很煩,又會跟檢疫所的⋯⋯」



    這邊可以看消防小姐仍不放棄,持續努力的聯絡,但她也體會到恩恩媽的困境,就是衛生局電話怎麼打都忙線中,然後她也預想到跟檢疫所人員又可能產生衝突,因為在醫院端那時通話對方口氣不是很好,如果他們自作主張直接送去,可能會被罵。



    衛生局那頭通了,消防人員又再重複一次內容「有一個民眾,她媽媽打電話過來說她2個小孩,2歲跟5歲都確診,目前發燒的人很不舒服,然後我剛打電話因為你們都沒有人接聽,是現在接聽了,我想問一下你們是不是可以找醫院?如果找到醫院我們幫她送去醫院,因為媽媽說,就是小孩⋯⋯就是⋯⋯目前在發燒這樣子。」



    衛生人員跟她問名字和個資,然後要ID,消防小姐這邊沒問到ID,回頭馬上找其他人要他們把媽媽、小孩的身分證字號都問好,並且衛生局人員稍等,她問衛生局人員能不能先給電話,對方回答不用,只要ID。



    她並表達她打衛生局電話打不通,找醫院也沒辦法收,電話一端回答她,他們問很多醫院都沒辦法收(現在的情況),言下之意,他們需要評估真的有需要才能收,並語氣無奈地說你現在跟我們講,也不是我們現在就能排。



    接著等不到幾10秒,衛生局人員就開始試圖推託,「還是你先請他們⋯⋯如果說他們是今天才通報嘛,今天才通報的話,後續我們會按照那個順序再跟他們聯絡評估啊!」



    在這邊是一個死線,電話另一端的消防小姐如果放棄,照他們「按通報順序再跟他們聯絡評估」,這個案子恐怕石沉大海,不知何時才能連絡上。



    消防小姐聽出他話中的意思,立即反應「呃,可是重點是小孩子好像狀況很不好這樣子」,讓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通線,不至於斷去。



    然後等不到一分鐘,衛生局人員說要處理別的事,再轉接給一個廖先生。



    接著是反覆確認恩恩家的人名字怎麼寫、生日是幾號,誰確診,值得一提的是,廖先生有問恩恩家電話,顯然,若真要處理,媽媽的電話是必要的。



    接著廖先生問小孩是不是都有發燒,消防小姐說全部都發燒,狀況不太好。



    接著廖先生問,「什麼樣狀況不太好?」



    這個問題,就是在審查有沒有「需求」要送醫,直到千辛萬苦聯絡到的現在。



    消防小姐回答,小孩皮膚身體有紫斑,有發燒,有吐。



    最後對方的結論是,現在病院很滿,他來問問看,如果對方在進線,就請他稍等吧!



    22分鐘過後,確定可以送醫了,衛生局來電通知新北消防局勤務中心,然後又是一個確認地址、姓名怎麼寫、有沒有確診,確診是誰、身份證字號、生日的過程,老實說,聽到再一次的「雙木林、恩惠的恩⋯⋯」就覺得這橫向聯繫實在太繁雜,並且都在重複,如果彼此有一個LINE訊息聯絡,應該可以省不少時間。



    不過這時衛生局人員總算搞清楚狀況了,



    「發燒40度,現在身體有點發紫,有點缺氧的這種感覺。」



    這早已經達到了「符合送醫需求」的標準。



    已經到派車的尾端,救護車消防人員卻還在陷入懷疑,準備派車消防男:「剛剛有派一件那個⋯⋯防疫案件要送雙和的。可是救護車今天不是有通報說雙和都不接受患者?」



    然後女消打給護理師重複確認,才得到可以送的答案。



    從這裡可以知道,「確診者要衛生單位同意才能派救護車」



    這條內規是確實存在的,而不僅如此,連當日救護車都被下令說特定醫院不接患者。



    我想,聽完完整錄音檔,一般人都可以知道問題在哪,「橫向聯繫」有很大的問題,這不只是恩恩媽打不通衛生局電話,就連消防員本身,也面臨恩恩媽的困境,衛生局人員打不通,打去醫院不收,然後要一再重複無謂的名字寫法、資料、PCR確診。



    我想,如果人們去問那位消防小姐,她也一定會肯定的說「這樣的聯繫有很大的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通黃金救援電話,是有可能隨時斷掉的,只要女消防員放棄,或學對方打官腔,或者,進入衛生局人員的邏輯,「她今天才去PCR,照順序等聯絡評估」,如果消防端放棄繼續聯絡,恩恩媽可能得到的就會是永無止盡的等待。



    美中不足的地方是,消防小姐沒有說到「意識不清」這個關鍵字,但是「有紫斑、狀況非常不好」,足以傳達恩恩的問題。



    在整起事件中,「讓有需求的人才能進醫院」,應該是整套SOP的原則,但反過來說,「沒達到需求標準的不能送去醫院」,所以,怎麼判斷對方有沒有需求,就是一個很重要的點,可以想見當時醫院已經到了收治容量的負荷量,但還是有保留給有需要者,而急診被塞爆,也是當時客觀情形,SOP的目的,也為了防止大量確診者衝醫院導致醫院被交叉感染。



    但問題是,「衡量有需求的人」的標準失靈,當這個篩選門檻連打都打不通,連消防局的人都打不通,這就是連篩都沒篩就直接將病人阻擋在外,你既然要篩選,就得讓內部人員有順利溝通的管道,你說要有需求的人才能送醫,有需求的人卻無法進線,這無疑是24條軍規,原則就變成了「不允許任何人送醫,所有人想辦法阻撓」,這樣墮落而毫無人性的SOP。



    衛生局電話打不通,什麼都沒有



    在整段錄音裡,消防小姐、消防端,知道了狀況,衛生局端、醫護端,卻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醫護端為了把關醫院被感染,是可以理解的,應當串聯其中的衛生局端,卻彷彿腦死的大腦,後知後覺,甚至無人接聽,這是不可理解的,而最慘的是,當一個已經中樞麻痺的機構,卻要所有線路以及送醫權柄都經由他才能決定,我想,新北應救而未救的人不只有恩恩而已。



    因此,我們可以知道,「確診者要衛生單位同意才能派救護車」,的確是新北獨創的制度。



    雖然新北消防局長辯解,當時桃園和基隆也是如此,但這實屬混淆視聽的說法,桃市府已表明「跟新北不同」,恩恩案前派車就不需衛生局同意,4月13日的市政會議上,就提出「快易通方案」,民眾如果病情轉變,需緊急醫療時,可採用「119緊急醫療」方案直送醫院,不須衛生局同意,基隆市府則更妙了,「基隆市衛生局和消防局研議,第一線處理窗口相關人員成立一個LINE的群組,個案的症狀資料都可以看得到,馬上評估、連繫相關單位、送醫,縮短時間」甚至「消防局還在衛生局裝置了無線電對講機」,這顯示了這兩者跟新北的SOP有很大的不同,恩恩如果是桃園居民,救護車會第一時間趕達,恩恩如果是基隆市民,橫向聯繫方面只要掃一下文字,便可以知道,不用在那邊如瞎子摸象般,重複雙木林、恩惠的恩,地址,電話。



    如果衛生局打不通,直接開無線電對講機,保證暢通。



    所以,真正的「確診者要衛生單位同意才能派救護車」的前提,就是建立在衛生單位在內部人員橫向聯繫可以打得通,打不通,什麼都沒有,連同意都不用,直接假定不同意,你沒聯絡到就不能派,所有東西和步驟都卡在衛生局。



    「為什麼不直接衝醫院?」



    正常來講,如果你要阻隔大量一般民眾的來電,這可以理解,連消防局人員都被阻擋在外,處理的同時還轉給其他人,這是不能理解的。



    好了,接著我們來聊聊,「為什麼不直接衝醫院」。



    這個說法挺白癡的。



    而且顯然就是用檢討被害者的方式來為侯友宜護航。



    這個邏輯很簡單,如果當時的情況可以衝醫院,消防局、衛生局就應該告知恩恩媽。



    「你現在可以直接送去醫院。」



    但是他們說的是「聯絡保持暢通」、「已經幫你聯絡」、「原地等待救援」。



    當時疫情嚴重的情況下,本來就不鼓勵確診者直接衝醫院,而醫院為了避免交叉感染,還有收治量能,建立一道牆是能理解的,在大感染的情況下,不能理解的是,守門人,衛生局的角色,為何消失不見。



    雙和:「沒有辦法,要先聯絡感控(感染控制中心),不是說確診媽媽很急就可以過來,要先聯絡感控。」



    女消:「不是啊,重點是衛生局又聯絡不到啊!我幫她聯絡醫院醫院也不收啊!現在送去也會被罵啊!因為那個醫院是要衛生局聯絡的!」



    衛生局男:「對啊!因為我們問很多醫院他們都沒辦法收,我們只要評估,真的,(女消:有需要這樣子。)你現在跟我們講,也不是我們現在就能排啊…(語帶無奈)」



    甚至電話一端已經準備上車的消防員還要反覆確認「雙和今天不是不收嗎?」



    說要直接衝醫院的,不如先想想,連消防局人員送人去醫院都「怕被罵」,消防局的人都送不過去,一般民眾有可能直接闖嗎?可以順利被檢傷嗎?還是要排隊?



    恩恩媽直接過去會不會被趕回來?能保證醫院會收嗎?會不會有更久的延誤?



    如果整套SOP的邏輯,就是建立在嚴格把關,讓所謂不需要的人不能去醫院,那為什麼真正需要的人卻進不去?說到底,今天民眾聯絡消防局、衛生局,就是求取一個能在流程上被真正重視對待的機會,當第一線的人已經認可了這樣的急迫性,這個制度卻連第一線的人都被排拒在外,過於僵固,不知變通,螺絲掉滿地,機制失靈,理當保護民眾生命的措施,卻反過來成為了加害的措施,真的可以說是「政策殺人」了,因為,新北的獨創制度,是「要送醫得百分之百經由衛生局允許」。



    不允許例外,沒有其他管道通融的可能,然後衛生局打不通,連消防人員都打不通,這個制度其實根本就不存在,在那一瞬間。



    所以,你要恩恩媽直接送去醫院,想也知道會被拒絕的,因為連消防人員都被拒絕,不允許派車,如你要用這樣的嚴格標準去要求被害者,形塑侯友宜制度的正當性,然而,這樣凌駕通則的例外,恰巧顯示了侯友宜送醫標準的荒謬,因為這也是違反侯的規則的,而且,根本不可能會實現,很大的機率會被叫回去,或者花更多時間在排隊的人龍上。



    正常的路刻意忽略,卻要被害者做超乎尋常的事



    而諷刺的是,從電話中我們可以知道,「兩個小孩都發燒」、「症狀一樣,小的比較嚴重」,恩恩媽、兒子、女兒都被送上救護車,一個媽媽是要如何帶著兩個病重的孩子徒步走上街?說要叫計程車好了,計程車會願意載確診者?他們不會學新北那樣,「你自己去打119叫救護車?」



    所以,拿「為什麼不直接衝醫院」去檢討被害者的人,基本上可以說是毫無同理心的,為了政治而失去是非,淪為一種殘酷。



    正常人的觀念,我們被教育的,就是有急難先打119,通知衛生局,然後確診者不要隨意外出這件事。



    確診者在家中,救護車趕到,然後接住兩個病重兒,這才是最好的情況,也是新北市民應有的待遇。



    正常的路刻意忽略,卻要被害者做超乎尋常的事,來凸顯是他們自己的錯誤,這種想法,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我甚至懷疑,台灣教育是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否幫侯友宜護航的侯粉和網軍,是不是一群社會犯罪的預備軍。



    回到侯友宜,他顯然是一個「沒有自我的人」,我會如此形容,他一下子代表消防弟兄,稱「我支持出生入死的消防弟兄,捍衛他們的清白與尊嚴」,當消防人員向政風處自首,洩漏錄音檔,他卻攻擊該名消防弟兄,稱他傷害第一線同仁,不可取。



    該名消防員何嘗不是試著捍衛自己的清白與尊嚴?若不是從錄音檔聽出真相,恐怕眾人還以為消防局是禍首,而新北市長在保護他們,事實上,是新北市長犯的錯誤,要求消防人員背黑鍋,甚至,還出動一群消防人員假裝打電話、忙碌的樣子,演一場戲,說是「還原現場」,結果當事人恩恩爸爸根本一點也不知情。



    侯友宜一下代表醫護,在他被質疑叫不動醫院的時候,他說,「這句話傷透所有第一線人員的心,叫我們情何以堪」又代表民眾,稱民眾快篩陽後焦慮不安還需花費3、5天等待PCR結果,要民眾「情何以堪」,施壓中央,要民眾自己快篩陽就算確診。



    他又能代表第一線衛生局行政人員,說體諒他們必須處理大量行政作業流程,所以要居隔轉型,要以「居家快篩 自主健康管理」取代居隔,換言之,確診者及居隔者都不需要隔離了,全部自主管理就好。



    他甚至能代表恩恩爸爸,說他同樣經歷喪子之痛,拿自己的娃娃車火燒車事件去世的兒子,扮演和恩恩爸爸一樣的角色,說,「曾經失去過,怎麼可能不感同身受?」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底下的人,他的粉絲,他圈養的網軍們,卻都在攻擊這個他聲稱和他保有同樣連結的人,說他想從政,說他消費自己的孩子,說他收了其他政黨的好處,說他兩夫妻自己害死自己的孩子,這樣毫無根據的不實指控。



    在神父看來,這些人才是收取錢財的人吧,若不是,怎能說出這樣毫無人性的話來?只為了保全一個怠職的市長,的政治利益。



    他們的行為,比較像沒有什麼可以辯護的,於是,就開始挑戰人性道德的下限。



    侯友宜說,「有人公布跟醫院、消防同仁的錄音檔,造成第一線同仁的困擾跟傷害,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



    在神父看來,侯友宜的行為才一點也不可取。



    他可以代表所有人,任何一個他想竊奪、騎劫的對象,但他卻不能代表他自己。



    而他所謂「站在第一線、為第一線的人說話」,比較像是在利用第一線的人員,警察、消防員、醫護,衛生所行政人員,新北市民,乃至於恩恩爸爸,他像是一個善變的千面女郎,擁有一萬種面孔,必要時,隨時可以變身,戴上和人們相仿的面具,潛入其中,看起來和你站在一起,其實,是把自己的錯誤攜入人群中,要這些人來袒護自己的罪孽。



    我的錯,就是大家的錯,大家都有錯,就是我沒錯。



    侯友宜令人印象深刻的畫面,就是他在台上對媒體發言時,突然有新北市民舉牌抗議,say,「新北市民領不到居隔單,衛生所擠一堆人,市長知道嗎?」



    侯友宜,點點頭,回答,「我知道了,就是中央系統的問題嘛」,然後轉頭,對著麥克風痛批中央,那一位新北市民,就被他的隨扈架開了。



    他說要負責的時候,其實意思是他不想負任何責任



    連一點聲音都不剩下,這就是新北市長的苦民所苦,感同身受。



    侯友宜在防疫時錯誤的SOP,草菅了人命,延誤就醫,這就算了,令人瞠目結舌的是他後續的態度,動員消防局演戲、謊稱錄音有背景音、有個資、謊稱沒有橫向錄音,然後,追究吹哨者,直到他說要負起責任的時候,居然是「錄音檔的外洩造成家屬以及相關同仁的困擾,我深感愧疚」,言下之意,是錄音檔外洩的問題,是洩漏出來的真相,造成家屬和消防局人員的困擾,彷彿,他在為那個吹哨者消防員道歉似的。



    他說要負責的時候,其實意思是他不想負任何責任,沒有任何局長下台,沒有任何處置,也不說改進的地方,沒有任何人有責任-這就是他負責的方式。



    這徹底違背了民主政治中的責任政治,一個出事就嫁禍中央,推卸基層,掩蓋真相,拒絕提供錄音檔,要讓真相石沉大海,他似乎認為,責任只要說我負了就等於負了,說負責只是卸責的訊號,這樣的一個「無責任者」,其實根本,也不該,擔任任何公職。



    若是民進黨的政治人物,或是國民黨的政治人物,乃或是白色力量的政治人物,恐怕早就下台無數次,他居然還厚著臉皮,留著,繼續推卸責任。



    有主播爆料他被壓新聞,「今天有人施壓說,誰敢播錄音檔,我就把你告到死!」、「我看大家都播了,這代表沒有人是不可或缺的,不是你民調最高、聲音最大,就可以整件事壓下來,這無關藍綠!」



    侯友宜當面譴責外流錄音檔的消防弟兄,追殺吹哨人,說他傷害第一線同仁。



    動員消防局人員演戲,營造119很忙碌、案件很多的假象,讓被害者蒙在鼓裡,而根據錄音檔,侯友宜事後將處理流程和時序送交中央,內容也是有問題的,紀錄上說「6點09分時接洽到醫護人員」,但實際上同時段打給衛生所無人接聽,聯絡到雙和醫院是6點23分時的事,而且是被醫院拒絕,「不是說確診媽媽很急就可以過來」,侯竟然這有問題的資料,給中央看,事後再拉中央背書,說中央的答覆也是「沒有延誤就醫」。



    這些種種,堪稱世界奇聞。



    為了一個首長的錯誤,可以說盡各種謊,演出各種戲,犧牲各種公務人員的名聲和權益,要他們去做他們根本不願意的事,無所不用其極,就為了圓一個市長的謊言,他說的是真的,「他沒有錯」。



    然而,謊言的蜜劍始終無法貫穿真實的盾牌。



    這樣的侯友宜,與其說是一名警探,一個市長,不如說,更像是一名罪犯-手握公權力的罪犯,動用各種資源和公務員來遮掩自己的罪,為自己開脫,合理化自己的犯行。



    新北市在大感染時期,一向以「急共存」的態度,來處理疫情,快篩陽代替確診、居隔轉型,民眾7天自主健康管理代替隔離,以篩代隔,新北確診人口、死亡人數居全台之冠,直到現在,確診人數依舊居高不下,在全台前三。



    其聘請的顧問,還主張把0+7的7拿掉,他們說是「放輕就重」,侯稱「居隔轉型才能讓公衛人力全力集中照護確診病患,降低中重症個案發生」如果新北市府將處理疫情的責任轉嫁給市民的結果,是勒緊醫療資源,不讓中重症的人就醫,甚至連所謂公衛人力所在衛生局,電話連消防局的打不通,若完全照他的話去做,醫院應該更加人滿為患,更多中重症患者得不到照顧,因為連最基本的,辨別誰是有需求的人,都做不到。



    2歲孩子生命的重量,絕對大過無能政客的政治前途



    恩恩案做為全台Omicron大流行首例兒童重症與死亡案例,更有指標型的意義,所有縣市長應該視其為負面的典範,絕對不能讓既有搶救生命的通報流程,淪陷在僵固、冥頑不靈,充滿公務人員互踢皮球的過程中,讓制度徹底失靈。



    然後事後再輕輕說一句「我是尊照中央指引」,這就像中央指引寫著「將米糧留給飢餓的災民」,你幹的事卻是封存米糧,讓資源放到爛掉,讓真正的災民餓死,得不到幫助。



    而變種ba.4、ba.5,在非洲造成的災情,在南非,4/13~5/27的兒童住院率,首次超過80歲以上長者,相較於ba.2的疫情,ba.4、ba.5的一歲以下兒童染疫住院率,高出10%。



    中央應該對於開放時間審慎評估,檢視地方送醫通報流程,是否SOP根本有名無實,甚至事後呈報上來的資料,是有問題的,干擾了指揮中心的判斷,誤導大眾認知,避免讓毫無防疫能力的地方首長,再帶走更多恩恩的生命。



    對於恩恩,新北二歲兒不幸過世的事件,他帶給我們的意義是,關於後代的生命之重,必須對於有過失的首長全力究責,不要讓他扭曲是非,要讓他們知道,在天秤之中,一個二歲孩子生命的重量,絕對大過於一個65歲的無能市長的政治前途。



    新北市議會更須制訂保護吹哨者條款,以免在市長掩蓋真相的時候,揭發真相的吹哨者,卻反而被追殺,懲處。



    泰戈爾說,「當你把所有的錯誤都關在門外,真理也就被拒絕了。」



    我們都有一隻盧笛



    法國大元帥的節杖也不能換



    我們不演奏馬賽曲,我們吹的是,牧童的歌聲



    他不喜歡我們吹奏那隻笛子



    就像他不喜歡人們反抗



    他希望市民們總是溫馴的



    就像他希望自己總是良善



    昨天



    良善的他說這是一場不成功的救援



    今天



    一個二歲的孩子死了



    他哽咽



    他希望我們安靜的 聆聽他的哭聲



    然後沒收我們的盧笛



    將真相掩埋在塵土裡



    我們吹奏著 我們反抗



    我們反抗是為了更弱小的生命



    那貪婪的眼淚和狡猾的勒索



    我們終究知道



    他的恐嚇是害怕著什麼



    我們的盧笛



    不能放棄



    因為我們知道



    當我們放棄了演奏



    給巴黎的市長傾聽



    我們將都會落在



    巴士底監獄



    brother‧



    (本文為合作專欄,個人觀點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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