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汗水和皂香》｜多汗女VS嗅覺男—就算是大人談戀愛也會手心發汗

漫畫《汗水和皂香》是一部節奏明快、充滿生活細節、人際互動的大人系戀愛漫畫，描述了一個從小被嘲諷為「汗子」的多汗女麻子，與一起在香氛產品公司上班、擔任味道開發師的男同事名取香太郎間的戀愛故事。

漫畫不走悲情的社會控訴，反而做了一個奇特且浪漫的設定：嗅覺靈敏的男主角非常著迷於女主角的汗味，而透過這對「多汗女 VS 嗅覺男」之間的莞爾互動，看一個長期被社會價值觀打壓的自卑女子，如何在戀愛的過程中一步步重新發現自己的魅力。

儘管我們從書本或是螢幕上聞不到，但「氣味」在影視創作或商業操作上，向來都是一個受歡迎的元素，在電影《寄生上流》中用「窮人的味道」劃分社會階級，名牌香水廣告用味道定義何謂性感迷人或高級有質感，我們對味道的想像是如此模糊又豐沛。

嗅覺與聽覺一樣，在漫畫作品中都不是容易呈現的主題，但《汗水和皂香》作者山田金鐵筆下的人物，雖不算美形，在情緒表現上的畫技卻相當生動。女主角常露出臉紅流汗的畫面，讓漫畫充滿水氣蒸騰的感官性，流汗的羞恥感與戀愛中的心動快感巧妙連結，同時也挑逗著讀者視神經。

當「逐臭之夫」作為一種愛的表現形式

《汗水和皂香》在劇情設定上相當聰明，將純情與慾望間的關係拿捏得很好。雖說人有「逐臭之夫」的自由，但「特別喜歡聞某人的味道」的確踩在快要違規的身體自主權界線上。漫畫中也描述了在電車上被不明人士「聞」味道，是日本通勤時常見的騷擾行為。因此，作者讓男女主角不拖台錢的快速進入交往關係，男主角立刻拿到非變態的正牌男友金牌，也讓故事順理成章成為一段有點可愛的怪咖情緣，像是現代輕鬆版的《香水》（註一）。

「多汗」這件事除了讓女主角麻子在追求禮儀的日本社會產生被指責的心情，衍生出的自卑感也讓她在感情上有許多波折，男女主角之間反覆出現的不安、試探、理解、包容等成人寫實戀情的成長過程，劇情經營的頗細緻。

我最喜歡的一段，是麻子為香太郎煮飯煮到汗水淋漓的一幕，突然領悟：「原來為喜歡的人努力留下的汗，也不那麼討厭。」這是女主角從長年反覆的自我身體羞辱（Body Shaming）中解放的一刻，也幾乎是整部漫畫最令人心動的一刻。無論男主角說多少次「我不介意你的汗」「我喜歡你的味道」，都比不上女主角第一次對自己特殊的身體有正面想法的一瞬，漫畫裡將女主角的心境變化描繪地極富感染力。 

幸福的味道，自己定義

但，女人要能愛自己，是不是一定要先得到男人的肯定？故事中男主角剛好喜歡多汗女主角的味道，這設定的確頗夢幻言情。不可否認，《汗水和皂香》在女性自覺上並沒有走出一個脫俗無畏的框架，但作為一個成功的大人系戀愛漫畫，除了透過虛幻劇情反射現實，提供厚的恰到好處的粉紅泡泡也是戀愛漫畫的責任。當然，看完漫畫跟著主角哭笑的我們，與其找一個喜歡汗味的另一半，或許更傾向老老實實地添購止汗劑吧。

十九世紀就出現的止汗劑，顯示過多的汗水的確對生活帶來不便，就像口吃、肥胖、黝黑、或內向等個人特質，多汗的人從小也不乏被排擠的經驗，甚至被廣告媒體貼上「流汗=不禮貌」的標籤。隨著女權意識的提升，我們現在已經不能指著不化妝的女性說她「出門嚇人」了，很會流汗這件事，會不會也有被解放的一天呢？

註一：《香水》為德國作家徐四金於1985年發表的犯罪小說。故事描述嗅覺特異的調香師葛奴乙如何殺害女子們並提煉出她們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