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B平台負責人曾耀鋒(左)。資料照。侯柏青攝
im.B吸金詐騙90億元案,台北地院今天首次開審,提訊主嫌曾耀鋒、張淑芬到案。曾耀鋒嘴上認罪卻硬凹沒違法吸金,辯稱「當初太天真」並狂打「懺悔牌」強調會面對。法官認為他仍未吐實且金流交代不清,當庭痛斥,「每個月給張淑芬那麼多錢是哪來的?買大批高價藝術品、酒、名牌包和各種收藏品,這叫做彌補公司資金嗎?」一席話讓曾耀鋒幾乎語塞。
曾耀鋒今天頂著平頭出庭,一開庭就打乖乖牌,向法院表示願意認罪,但他只承認詐欺、偽造文書等罪名,話鋒一轉卻堅稱他沒有涉及罪責最重的《銀行法》罪名。 他說,從2016年就開始經營「不動產借貸媒合平台」,一開始的資金是他自有的,後來才有原始債權人的資金,一開始每筆錢都是真的。直到2019年因為資金周轉不良,才開始偷偷做假債權上架。
認罪認半套,曾耀鋒:我當初太天真他的「半套認罪說」讓法官搖頭,法官當庭指著檢方偵訊筆錄說,他當初在檢方應訊時根本不是這樣說的,「單純說要認罪,是不會被視為犯後態度良好(得以減刑)的。」
曾耀鋒逐一解釋一開始怎麼設計平台架構及年化報酬率,他表示,「當年,債權整合平台是一個新行業,以前有一家原名新聯在線的旭新科技在做,也有其他公司這麼做。」他解釋,平台草創期是他出資的,而後期金流就全匯入他另開設的川晟投資公司,2019年,他出現資金缺口,才開始使用不實債權去募資,「我真的很天真,太天真了,這就是我今天會坐在這邊的原因」。
法官聽到他的說法覺得訝異,「你覺得自己很天真嗎?到底哪裡天真?」曾耀鋒描述,當時他設計的業務獎金制度錯誤,導致累積最高有13%,造成公司一直賠錢,業務是既得利益者也不願意改,他花了很大力氣下修到最高8%,最後只好設計假債權來彌補資金。
聽到曾耀鋒把違法吸金的原因推給業務,法官不禁訝異地說,「你買了這麼大批的高價藝術品、酒、名牌包和各種收藏品,這叫做彌補嗎?這件事情已經從偵查到起訴,你都說願意面對,那要不要說明,為什麼每個月給張淑芬(女友)那麼多錢,錢是從哪裡來的?」
檢警第一波行動逮捕曾耀鋒,在他的豪宅查扣大批名牌包。資料照。讀者提供
一肩扛責,他竟辯「至少沒有洗錢到國外」曾耀鋒被問得一愣一愣的,反手卻打出一記「懺悔牌」,他強調「我連(檢方起訴)組織犯罪都認了…事發至今,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天真,買這些東西,我有懺悔了,但至少我沒有把錢洗到國外,給張淑芬的錢,我也是在懺悔,其實我從今年4月開始,就一直和被害人召開面對面的協商會,媒體也在拍攝,我也沒躲啊。」
法官曉諭他說,想認罪必須好好陳述,建議曾耀鋒應該把共同被告的金流或狀況交代清楚,不是一肩扛下所有罪,就符合《刑法》情堪憫恕的減刑要件。
曾耀鋒一聽馬上說,自己願意認罪,但談到女友張淑芬,曾耀鋒的供詞仍然百般維護,他堅稱假債權是自己做的,張淑芬根本不清楚業務招攬的模式,雖然張女有經手帳目,但帳目和獎金發放全都是經他同意才能放行,他說,張淑芬在集團裡面是處理生技和直銷部份的。
法官接著問他,集團裡的人,還有誰知道「假債權」的事?曾耀鋒警覺地說,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透露,當初只直跟幹部、公司發言人黃繼億提過,直到今年的4月份,他才告訴張淑芬和集團成員詹皇凱這件事,他隱瞞的原因,是擔心一旦事情曝光,業務就沒生意,債權人也不提供資金了。
曾耀鋒說,為了弄到資金,他自己設計假債權的電子郵件,試圖讓平台的認購看起來很熱絡,他也跟公司行政坦承,「全都是我認購的。」
曾耀鋒收藏的茶壺、藝術品及LV等精品。資料照。士林分署提供
法官猛追金流,要求檢察官盡速查明曾耀鋒在法庭上東扯西扯,公訴檢察官也聽不下去,當庭抨擊曾耀鋒,「聲稱坦承犯行,但說詞卻百般隱瞞」,檢方舉例說,台灣金隆公司的出借款項是什麼人提供的,曾耀鋒一開始回答是投資人的投資款,後來又改口說有原始債權人,供詞根本前後不符。
法官則持續追究曾耀鋒的金流下落,先點名他的桃園房產為何移轉給集團成員顏妙真?再問集團獲利到哪裡去了?又質疑原始債權人帳戶的款項流向何方?一連串問題讓曾耀鋒幾乎招架不住。
曾耀鋒強調,房子是爸爸曾明祥住的,為了不讓房子被拍賣,他才用「話術」說服顏妙真將房子過戶到其名下,而面對其他金流問題,他的說詞仍顯得含糊不清,僅說所有的錢都拿去付利息、支付業務獎金或公司管銷費用,還有抵償生技公司的營運損失了。
由於他的說法相當籠統,加上金流等資產頗為複雜,法官為了保障被害人的權益,請檢察官趕快查明是否沒收第3人的財產並呈報法院,因為可能有第3人參與訴訟的問題,希望能在訴訟前段趕快處理。
北檢拘提陳振坤時,查扣曾耀鋒借放的大批高檔威士忌。資料照。取自黃國昌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