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虹安涉貪大鬥法！勘驗21段訊問光碟 助理咬：兔姐傳達「委員」指示

台北地院今天開庭審理高虹安涉貪案，勘驗3個前助理遭檢調約談的21段應訊內容。前辦公室主任陳奐宇和法務主任陳昱愷供稱，帳都是前行政主任、「小兔」黃惠玟在管，陳昱愷說，他不曉得這些錢（公積金）怎麼申報及用途；陳奐宇則說，小兔傳達是「委員」（高虹安）指示，但被問到究竟是「自願」還是「被迫」回捐，他卻意味深長地說，「不是被槍指著要拿錢出來，也不是很開心地捐了一筆錢，這應該是（勞資）合意的結果。」

北院今天勘驗的16個訊問光碟全都是高虹安的律師團聲請的，分別是為王郁文的1段檢方偵訊（16秒）、陳奐宇的16段調查局詢問及檢方偵訊筆錄，以及陳昱愷的4段調查局詢問及檢方偵訊筆錄。

不過，今天一開庭就火藥味十足，高虹安委任律師王世華旋即要求檢察官為「勘驗會花3年」這句話道歉，但在法官巧妙折衝下未繼續話題。

隨著法庭勘驗，3名助理的供詞也跟著曝光。



考驗聽力！檢察官講「記帳」、「知道」，檢辯重聽4、5次

第一個上陣的光碟是，王郁文在去年4月12日接受檢方偵訊時的16秒應訊光碟，當時承辦檢察官告訴王郁文，「你不讓她一直這樣用，你懂我意思嗎？她一直這樣要求你，然後這個錢一直被拿來，給高虹安私用這件事情，檢察官認為你都『記帳』她在私用。」王郁文則回答：「沒有啊」。

不過，這段對話馬上引發辯方質疑。

法官指出，他聽起來像是在講「記帳」，王郁文自己也認同（記帳），反而是王郁文的律師葉志飛持不同意見，他認為聽起來較像「知道」兩個字，這段當事人和委任律師不同調的插曲，讓法官感到狐疑。而高虹安律師王世華當庭建議重聽，在檢辯重聽4、5次之後，王郁文改口表示聽起來像「知道」。法院見取得共識，才慎重的在勘驗筆錄裡修正這兩字。

這些舉動也顯示，辯方對於應訊筆錄的錙銖比較，而接下來的20個影音檔，全是陳奐宇和陳昱愷的應訊光碟，相當考驗檢辯的聽力和專注力。

根據勘驗筆錄，陳奐宇告訴檢察官，當時他洽談薪資是在高虹安上任前，和高虹安本人談定的，雙方議定的薪資為每月7萬元，當時也沒來得及談交通費等其他津貼。但陳奐宇後來卻發現，實際上領到的錢「每個月都不一樣」，他沒認真算，也覺得沒有什麼差別，「小兔每個月都會叫我報加班費，有時小兔會跟我說，『你這個月辛苦一點，給你比較多』。」


陳奐宇：小兔是來傳達「委員」指示的

陳奐宇告訴檢察官，錢的事情，都是小兔和他對話的，小兔都會表達說這是「委員」的指示，她是來傳達指示的，他就是照著小兔的指示繳給她。不管是什麼情況，他的認知都是，「小兔說是委員說的，我都相信。但具體有多少是委員指示，多少是她的建議，我沒辦法作證。」

「每個月的薪水都是小兔對（帳）的，但是拆薪資的部分我沒參與，如果超過7萬元，我就當作我多賺的。立法院確實會把每月提報的金額匯到助理的薪轉戶，至於新聞媒體報導的『公積金』制度是另一件事，那是『綜合加班費』。」

陳奐宇也告訴調查官，這些「公積金」是合意繳納的，說「自願」和「被迫」的，對兩方都不公平，這應該是高虹安和助理之間的合意。

他坦承當初沒有討論過，「但說實在的，就算不繳，可能也不會被主張『債務不履行』；但她（小兔）算出來以後，我們也不可能討價還價，因為不知道討價還價會出現什麼事啊，可能2021年就不續聘了吧，在人家底下工作不可能討價還價啊！」

調查官則單刀直入地問他，高虹安到底有沒有指示浮報和虛報加班費？陳奐宇則說，他沒證據無法背書，但辦公室都是小兔在作帳的，他沒辦法直接證據推論，小兔是在高虹安指示下做這件事情。

檢方開庭時也曾問陳奐宇「錢捐出來以後，是給高虹安自己使用，還是當作辦公室的公費？」但他模擬兩可地說，「可能是『混合』性質，例如買冰箱、微波爐等，有些和辦公室使用有關係，不是老闆私用的，辦公室有時買1000元的飲料，她也不是不會出，她應該沒有餐餐都拿出來抵債…」

檢察官則說，「沒有要硬凹你們，但你們這樣是否是『過水』？」陳奐宇則俏皮地吐出「工具人」3個字。

檢察官進一步告訴他，高虹安供稱，這些錢都是你們（助理）應得的，是立法院的制度，而繳回（公積金）是黃惠玟的意見，她請黃惠玟去溝通，她覺得大家同意就ok。黃惠玟也告訴檢察官，「所以是要說我很會溝通嗎？我溝通這麼多是要分我一點獎金嗎？決定的人是她（高虹安），這是制度『必然的結果』…沒有自願不自願或溝通的問題。」


不是拿槍被指著拿錢，也不是開心捐錢

不過，陳奐宇聽了兔姐和高虹安的供詞後，卻意味深長的告訴檢察官說，「我不是拿槍被指著拿錢出來，也不是很開心地捐了一筆錢給大家，這是合意，不是她講的『必然的結果』….」

檢察官反問：「到底有沒有加班費制度，你們的認知是什麼？高虹安的意思是，她也搞不清楚，黃惠玟說有制度，她就找黃惠玟去溝通，你們也都同意了。」陳奐宇表示，「那我們不是違反貪污，而是政治獻金法了？」

檢察官某次開庭時也向陳奐宇說，「高虹安（供稱）的意思是有零用金，助理可以想想要怎麼裝潢。」

陳奐宇則回應，立院本來就有編30萬元的裝潢費，如果超過30萬元，可能要自己籌沒錯，其實委員自己出最簡單，但我們算是『繳班費』，可以拿來買咖啡機、冰箱、微波爐、烤箱等。這些東西，委員不太會用到，但我們會用到，不過，若說要我們去籌這筆錢，才會衍生零用金制度，就有點『倒果為因』了。」

檢方希望他以證人身分具結時，陳奐宇也爽快畫押，他還俏皮地說，「什麼罪都有可能會犯，但絕對不會犯偽證罪。」


陳昱愷：他們指示我照做，確有加班費沒領到

北院接下來勘驗陳昱愷的4段光碟，面對調查官一邊對帳一邊問「3次加起來退了3萬4499元嗎？」陳昱愷坦承，確實退了這麼多錢，「但這些退回的款項（公積金）大部分都是黃惠玟在管，誰能用不知道，那是她和委員的事情。」

調查官質疑他在任職時，有一個月的時間住院，陳昱愷火速強調，他只住了半個月。調查官懷疑這段時間是不是沒有加班費的情況？他立刻解釋，「這你不能這樣說，剩下半個月，你還是有工作，只要在工作狀態，在立法院工作，就是一定每天要加班的…我有筆加班費沒領到…」調查官接著又說，「（如果沒有上班卻）用你的名字去申報，這不是變相詐領加班費嗎？」

陳昱愷坦承，「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指示我就照做，我有授權用我的章去蓋加班費核銷，但是實際上我不知道怎麼計算。我也不曉得每個月是怎麼申報的…不過我幾乎每天都有在加班。對我來說，在立法院工作，不會期待有相應的加班費，多的就是bonus，有拿到就是多餘的。」

他也承認，這些加班費回繳都是黃惠玟通知他的。陳昱愷表示，「對我來說，我每個月拿到6萬以外的，是加班費或獎金，我不知道她怎麼給我的。」

北院足足耗費2個多小時才勘驗完21段光碟，下周三（3/13）將再開庭勘驗全案最關鍵的證人「兔姐」黃惠玟的應訊光碟。

高虹安委任律師王世華庭訊後表示，勘驗過程非常順利。但他話鋒一轉強調，「今天的勘驗很順利，絕對沒有像上次檢察官反對的，甚至誇張形容『勘驗會拖3年』，但是，今天勘驗結果也讓我們得知，檢察官或調查站，對於有利於高虹安證人的論述都沒有記載，甚至只記載不利於高虹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