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沒做、陳年木瓜」華航機師海外揶揄空服員 一審認證「性騷」判賠6萬

一名華航機師2年前執行飛行勤務在荷蘭落地，他和首次搭檔的空服員A女、B女及機組員吃飯逛街時，先對A女說「是不是10年沒做愛了？…你應該主動製造情趣」，其後他又對B女說「你是該長大一點，多吃點木瓜」，遭2人各提告求償30萬元。雖然案發地點在海外，但士林地院認為應採用我國法處理，且認定機師言行已構成言語騷擾，判他各賠償2空服員3萬元。可上訴。

空服員制止性騷反被嗆「被我說中就變臉」

空服員A女告訴法院，2022年10月21日，她和該機師執行飛行勤務於荷蘭落地，在荷蘭時間10/22下午3點，她和機師及3名機組員到當地餐廳用餐時，機師席間問她結婚多久？有幾個小孩？然後語帶猥瑣笑意說「那妳是不是十年沒有做愛了？」、「我告訴你啦，這種事情妳應該自己主動製造情趣！」。

A女當場認為被嚴重冒犯，出言制止機師，但機師反譏諷，「被我說中了就變臉囉？我以為妳很開得起玩笑，原來妳不行喔？」、「我以為妳臉皮很厚，怎麼就開不起玩笑了？」機師顯然毫無悔意，並持續此話題至用餐完畢。

空服員B女則說，當天傍晚她們路經荷蘭市區時，她和同事閒聊時脫口說「我還在長大，很愛睡覺」，一旁的機師聽到後竟搭話說，「妳是該長大一點，多吃點木瓜」，她婉轉制止表示「前艙性騷擾喔，我掏警告函一下」，正當她準備出示手機上的防治性騷擾文宣截圖時，機師竟回稱：「掏什麼，陳年木瓜喔？」。

兩名空服員認為，她們和機師毫無交情，該次勤務也是首次遇到他，在雙方都不熟的狀況下，機師仍未謹守性別分際，不但刺探A女性隱私，還用和女方性徵發育有關的「木瓜」揶揄B女，已經構成性騷擾，因此提告求償。

機師不認性騷，強調「只是反虧、吐槽」

遭指控的機師則嚴詞否認性騷，他喊冤說，當時是A女不斷開玩笑及吐槽他，他只是「反吐槽」而已。當時是他調侃A女「妳跟先生半年有沒有1次」，A女反稱：「你10年有沒有1次？」，他才會接著說，「那妳10年有沒有1次？」

機師堅稱，他沒有直接提到「做愛」一詞，只是不甘示弱的「虧、吐槽」回去，沒有歧視或侮辱的想法，而且雙方的氣氛是輕鬆閒聊，或許有逾越某程度的界線，但絕對沒有損害對方的人格尊嚴。他獲知A女反應後，在回程的飛機上由同事陪同向對方道歉，他縱使有冒犯也至多屬於過失，不應賠償。

此外，機師也不認為自己有性騷擾B女，他辯稱，當時是順著B女的話，自以為幽默回應「的確多睡覺才會長大」， 他腦子裡想的是「長高」不是「性徵」，根本不知道B女可能自己延伸到「性徵」，他也否認提到「木瓜」一詞，他也強調自己只有過失責任，不到要賠償的程度。

士院初步認為，雖然本案的侵權行為發生地在國外，但兩造都任職華航，均為我國國民、住居所在也都在我國，而且是因出勤到國外才衍生紛爭，因此和本案關係最深的法律應該是我國法，認證應以我國法當成此案的準據法。

法官：相關言論已越界構成性騷擾

士院進一步調取華航的訪談紀錄後，依據相關機組員的證詞，認定A女和B女主張的言論有所依據。

士院指出，「是否10年沒做愛了」、「主動製造情趣」等言語，顯然和性有絕對關係；至於「木瓜」這種水果，在一般社會概念中，經常被用來指涉女性乳房性徵的外型，或被認為是能夠促進未成年少女乳房發育的食物，機師的言語顯然揶揄、暗示B女的乳房為「陳年木瓜」、多吃木瓜方能促進其乳房發育等，此部分言語當然和性有關。

士院認為，雙方是首次共同執行勤務，不認識也沒有特殊交情，對性或與性有關的議題，不存在一定信賴和默契，在此情況下，機師任意對兩人講出這些言論，已經逾越應有的尊重和界線，因此構成修正前《性騷擾防治法》第2條第2款所指的性騷擾行為。

士院審酌，機長月薪約40萬，被害空服員月薪約7、8萬元，衡酌雙方的身分、地位和經濟能力後，判機長各賠2人3萬元。全案可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