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丁的戰爭拖越久　全世界對美元的寵愛漸行漸遠

在世界各地，正在醞釀一場反對美元霸權的風潮。

巴西和中國近期就達成協議，以本國貨幣結算雙邊貿易，希望繞過美元。印度和馬來西亞4月簽署協議，要在跨境交易中更多使用印度盧比。就連美國的老朋友法國也開始使用人民幣進行貿易了。



關於美元即將沒落的讖語，過去一個世紀裡不絕於耳。雖然貨幣專家們不想讓自己陷入預言落空的尷尬境地，但是看到突然湧出這麼多旨在迴避美元的協議，他們還是不能無動於衷，所謂不積跬步，無以致千里，這在過去可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對許多全球領導人而言，他們採取這些措施的理由驚人地相似。他們說，美元已經變成武器，用來推動美國外交政策的優先事項，並懲罰反對者。

最明顯的莫過於俄羅斯了。在俄羅斯總統普丁發動入侵烏克蘭的戰爭之後，美國就在金融領域為俄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痛苦。美國拜登政府實施了制裁，凍結了數千億美元的俄方外匯存底，並且是與西方盟友一起下手，差不多把俄羅斯逐出了全球銀行體系。對世界其他國家而言，無論他們如何看待這場戰爭，這都給他們當頭棒喝，注意到自己對美元的依賴。

減少依賴
毫無疑問，擺脫美元的行動，有部分是中國推動的。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正尋求讓人民幣在全球金融體系中發揮更大作用，中國政府也把擴大人民幣在海外的使用作為優先政策。

然而，也有很多事情的發生，確實和中國無關。

印度可算不上中國的戰略盟友，它和馬來西亞在4月宣布了用盧比開展雙邊貿易的新機制。印度總理莫迪推動至少在部分國際交易中繞過美元。

一個月後，東南亞國家協會達成一致，在區域貿易和投資中增加使用成員國貨幣。

還有南韓和印尼，就在幾週前簽署了促進韓元與印尼盾直接兌換的協議。

巴西總統盧拉4月訪問上海時就抨擊了美元的主導地位。他呼籲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經濟體拿出方案取代美元在外貿的地位，他問道，「在黃金本位結束之後，誰決定了美元是（貿易）貨幣？」

苦秦久矣
美元在全球支付體系中的核心地位，使得美國能夠對其他國家的經濟命運發揮獨特的影響力。據國際清算銀行（BIS）的最新數據，美元占所有外匯交易的大約88%，這其中很多交易與美國或美國企業毫無關係。

近年來美國政府曾對利比亞、敘利亞、伊朗和委內瑞拉等國實施制裁。據經濟暨政治研究中心（Razumkov Ukrainian Centre for Economic and Political Research）最新報告，拜登政府平均每年要財政部外國資產管制辦公室（Office of Foreign Assets Control）的特別指定國民名單（SDN）上新增1,151個名字。之前在川普任內，這個數字平均是975個，在歐巴馬的第一個四年任期內是544個。

「各國已經對美元主導地位惱怒了數十年，」諮詢公司Control Risks的全球問題負責人伍德（Jonathan Wood）說道。「近年來美國更激進、更廣泛地使用制裁，加劇了這種不安，同時也趕上一些大型新興市場要求重新分配全球勢力。」

彭博向美國財政部尋求評論，一位代表讓記者參考財長葉倫（Janet Yellen）4月中旬接受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採訪時的說法，當時她承認「我們使用與美元地位相關的金融制裁時存在風險，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可能會破壞美元的支配地位。」

但她指出，美元 「被用作全球貨幣，因為其他國家不容易找到具有相同性質的替代品」。

沒有近憂
市場觀察人士對此表示認同。儘管更多國家希望減少對美元的依賴，但很少有人預期其在全球貿易和金融領域的卓越地位將很快受到威脅。

他們說，首先，幾乎沒有跡象顯示其他貨幣能夠提供相同水平的穩定性、流動性和安全性。更重要的是，美國的先進經濟體盟友，大多都沒有表現出放棄美元的緊迫性，而它們占全球國內生產毛額的50%以上。

「我看不到任何資產可以取代美元成為主導貨幣，下一代也看不到，」擁有30年市場經驗、墨爾本K2資產管理的研究主管波博拉斯（George Boubouras）說，「沒有誰能比得上美國經濟的實力。中國面臨人口老齡化問題，歐元也難以真正崛起。在可預見的未來，美元不會被廢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