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睡、沒性、沒生活　中國「996」制下的社畜人生

中國街道。（圖片來源／Pixabay）

想工作？可以啊　請你先分手

「在面試時被詢問『是否願意為了全心投入工作和男朋友分手？』」、「新婚夫婦想要建立家庭，但下班後卻沒有性生活的動力。」─這是中國IT人員普遍面對的問題。

今年23歲的吳希就曾經是996的其中一員，「我一個月的工資有8,000塊（人民幣），但要達到全勤績效才可以拿到全額工資。我每天7點起床、10點到家，忙的時候2點去睡都算早。而且每次的考核都會逼著你『自願加班』。當然，加班費你就不用想了。」

26歲從事計算機科學的余浩然，在北京創業教小朋友程式編碼，「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在『生活』。工作在即，我真的沒辦法去想其他事！」余浩然用慢性失眠、每晚只睡2小時，換來市值2億人民幣的大公司。

80後程式師劉力抱怨，「程式師何止996，根本是007！剛認識我老婆時，只要領導打個電話，我就得回去加班，最後只能把她一個人丟在商場，一段關係差點告吹。後來我學乖了，我不論走到哪都帶著電腦，隨時準備開工。」

「還有一次，陪媽媽去醫院做手術時，接到領導發來的一項緊急任務，我不得不在醫院病房裡打開電腦加班，當時真的是欲哭無淚。」

 

馬雲：996是種福報，很多人想要還得不到

即便基層員工叫苦連天，電子商務巨頭阿里巴巴創始人馬雲似乎還是非常推崇996，並在官方微博上表示：「很多公司、很多人想要996卻苦無機會，所以996不是問題，它是個巨大的福報。而你一輩子沒996，你覺得你就很驕傲了？」此言一出立刻在網路上發酵，當然他事後也改稱公司不該逼迫員工996，並表示：「想利用員工996來獲利的公司是愚蠢的。」

不過，擁有「高工時信仰」的還不只有馬雲。美國特斯拉創始人馬斯克也曾經說過：「從來沒有人能在每週只工作40小時的情況下改變世界。」

Uber也曾用「更聰明、更努力、更長久地工作」來當作內部口號。

共享辦公室業者WeWork，也有用過此格言─「不要在累的時候停下來，要在完成的時候停下來。」來裝飾辦公空間。

 

電子商務巨頭阿里巴巴創始人馬雲。（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錢歹賺！我寧願不婚不育不買房

對此，中國勞動學會副會長蘇海南表示：「企業之所以會推行996，其實還是因為競爭壓力大，想要降低人事成本又想要提升效率。」

然而，當資方都在推崇「辛勞的魅力」時，也有一群人「寧可不婚不育不買房，也不要拿命換錢。」

他們表示：「沒有加班費，什麼『幸福是努力得來的』心靈雞湯996都是耍流氓！」、「錢沒給到位，誰願意996？」、「我不要買大房子，不買車，也不要吃美食，不結婚，不生孩子。工作輕鬆簡單工資低，只是為了簡單的一日三餐」。

而這個現象像極了今天的「低慾望日本」，年輕人看見老一輩拚死拚活還是慘兮兮的落魄樣，乾脆直接選擇成為低慾望一族─「我連溫飽都有問題，如何談上結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