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臥底？中國多間大學推國安教育活動　鼓勵全民舉報

中共的新版《反間諜法》7月1日正式生效，經過一個暑假，中國多間大學在本月開學後啟動各種宣傳活動，以園遊會、情境劇互動遊戲等方式展開「國家安全教育」，要學生辨識「誰是臥底」。由於國家主席習近平對國安及維穩的執著，中國正在鼓勵全民舉報間諜，恐將形成人民之間互不信任的氛圍。

《彭博新聞》報導，自從中國1980年代將各情報機構整合為國家安全部以來，國安部一直披著神秘面紗，直到不久前都是唯一沒有官方網站的中央部會。但國安部8月在微信開啟公眾號之後，每天都貼文教育民眾如何維護國家安全，其中9月6日的貼文就詳細介紹多間大學開學後舉行的國安教育活動。

其中，北京清華大學為新生與新到職教師進行「開學季國家安全教育培訓」，在校內各院系、各建築電子螢幕上不斷播放「精心製作」的國安教育宣傳內容，「實現宣傳教育在校園空間的全覆蓋」。

因與解放軍有關聯而遭美國制裁的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則進行「誰是臥底」等遊戲，教育師生如何識別危害國安的行為；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則舉辦「定向越野」的國安知識問答活動；北京工業大學舉行國安教育園遊會、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成立安全教育體驗館；北京農學院則以情境劇深化習近平的理念，「中國人的飯碗任何時候都要牢牢端在自己手中」。

學者：操弄集體恐懼是危險手段

彭博新聞指出，習近平今年5月主持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會議時指示，要堅持「底線思維」和「極限思維」（這些用語以往只用於應對自然災害）。此後，中國就通過新版《反間諜法》，數間外國顧問公司遭警方突襲搜查，指控為海外情報機構工作。當局也開始禁止外國公司取得中國的公開數據，包括提供中國經濟相關資訊的網站等等。

在各大學校園舉行國安教育活動之前，部分地方政府已對民眾展開相關教育。河南警方就教育民眾一種判別可疑人士是否為間諜的技巧：測試對方對中國流行文化的了解。山東省官媒則發布「間諜可能就在你我身邊」的海報。

北京當局在此時要求全民聚焦國家安全，並不令人意外，一來是中國早已與美國展開意識形態對抗，二來是中國經濟低迷可能引發社會動盪。

德國智庫「墨卡托中國研究所」（Mercator Institute for China Studies ）中國問題專家德林豪森（Katja Drinhausen）指出，在經濟壓力下籠罩下，中國領導層顯然相關憂慮，但「利用集體恐懼來凝聚政治與經濟力量，是很危險的遊戲」。

美國智庫亞洲社會政策研究所（Asia Society Policy Institute）新成立的中國分析中心（Center for China Analysis）學者牛犇則指出，中國國安部提高曝光度，在社群平台積極發布消息，是要全民習慣「國家安全成為政府決策的最優先事項」。

舉報間諜最高可得50萬人民幣

中國在2022年6月就公布實施《公民舉報危害國家安全行為獎勵辦法》，成功舉報間諜行為，可獲10萬至50萬元人民幣的獎勵。然而，鼓勵全民舉報的後果是民眾間互不信任。

毛澤東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就鼓勵舉報親友、配偶甚至父母，當時形成的猜忌氛圍至今還有中國人記憶猶新。

分析指，中國鼓勵全民舉報間諜，恐怕也將使越來越多外國人對投資中國卻步。隨著猜疑氣氛加劇，在中國的外國人越來越難見到曾經關係友好的官員。

美國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公共事務學院副教授陳喜娜（Sheena Chestnut Greitens）指出，鼓勵全民舉報對中共的治理也將帶來「破壞性的後果」，因為「可能導致不實舉報」，若不實消息充斥，也將影響中國國安機構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