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分析顯示　普丁滿懷憤怒與憎厭之情、但幾無恐懼

美國臨床心理學家皮薩諾（ Nirit Pisano ）專研如何從心理層面威懾對手，並領導一個利用AI科技分析情緒與決策因素的實驗室。她從俄羅斯總統普丁在侵略烏克蘭前夕的兩場演說觀察到，普丁的情緒充滿憤怒與厭惡，卻幾乎不帶恐懼。直到侵烏一年後，普丁的缺乏恐懼還是相當明顯。

皮薩諾曾在美國戰略司令部（STRATCOM）向700多名軍方專家介紹如何從心理層面進行威懾。她接受《日經亞洲》專訪表示，她在美國俄亥俄州的實驗室Cognovi Labs發展出一項技術，能分析任何溝通文本中的10種情緒，這些文本可以是文字、聲音或影片。

這些情緒除了基本的喜悅、憤怒、憎厭、恐懼、悲傷、驚訝，還包括在戰略威懾、國家安全與決策中相當重要的四種情緒，包括開心、輕蔑、希望、信任。

皮薩諾的實驗室依據這10種情緒的高低歸類出10種行動傾向，最終得出一個「意向分數」（ Intent Score），可藉此研判對方採取行動的可能性。

皮薩諾說，普丁在2022年2月24日俄軍入侵烏克蘭當天、以及之前的21日各發表一場演說。Cognovi Labs以科技分析普丁的演說用語，發現普丁在這兩場演說中的憤怒、憎厭、輕蔑指數都很高，這三種情緒是普丁情緒表達的基調。

普丁演說中還帶有輕蔑、希望與信任

在兩場演說中幾乎都付之闕如的情緒，就是恐懼。但24日的演說中，信任與希望的情緒多於21日。普丁對他要達成的目標大業產生了更多信任與希望，「意向分數」也自39分升至51分。這樣的普丁在情緒上更加堅定，也更有韌性。

不過俄烏戰爭一年多來，情況顯然不如普丁最初想像的順利。普丁的情緒又產生了何種轉變呢？皮薩諾表示，這可從普丁的另外兩次公開談話來觀察，其一是在2023年2月21日，也就是侵烏接近週年之際向俄國聯邦議會發表的國情咨文。

在這場演說中，普丁同樣沒有恐懼，但充滿憤怒、憎厭、輕蔑、信任、希望的情緒，意向分數則達到61分，比一年前更高。

人類決策深受情緒影響　威懾手段須考量心理層面

另一場演說是普丁在本月4日與土耳其總統艾爾段（President Recep Tayyip Erdogan）的共同記者會上發表開場演說，之後也直接回答記者提問。在這整場記者會中，普丁仍然展現出高度的憤怒、憎厭、輕蔑、驚訝、希望、信任，但依然毫無恐懼之情，意向分數則是54分。

針對心理學在威懾理論中可發揮的作用，皮薩諾表示，逾半世紀來的心理學、神經學、行為科學研究發現，絕大多數人類是從潛意識下決定，而潛意識深受情緒影響。

皮薩諾說，美國戰略指揮部在2006年發表的《威懾行動聯合作戰概念》（Deterrence Operations Joint Operating Concept）就指出，威懾行動是利用影響對手決策的方式，避免對方採取威脅美國關鍵利益的行動。有效的威懾是一連串手段，讓對手停止謀求其利益、提高他們採取行動的成本、提供他們可接受的替代選項等等。

因此有效的威懾是起於針對對手決策過程的評估。皮薩諾說，若祭出錯誤的威懾手段，有時反將促進對手採取我們希望對方避免採取的行動，因此事前必須思考威懾手段可能帶來的後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