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3日,日本東京新宿。路透社
日幣跌至三年來低點,薪資漲幅也不大,年輕人發現他們與外國的基本薪資差距越來越大。《華爾街日報》2日報導,日本年輕人開始覺得不如去國外打工,加上日本企業現在比較願意接納非應屆畢業生,有遊學顧問公司表示,今年7月諮詢量是去年同期的3倍。
26歲的林真奈(Mana Hayashi,音譯)去年10月到澳洲墨爾本,在一家日式酒吧、一家壽司店、一家咖啡館兼職,月收約2800美元(約8.9萬元台幣),比在日本醫院當營養師多了整整一倍。
真奈說,根據她的經驗,「即使是維持重要社會機能的勞動者,薪資也非常低」;她有營養師執照,在醫院工作了兩年,也沒得到顯著的加薪,這在一個薪資30年來基本上沒有改變的國家,是很常見的案例。
到澳洲才不到一年,「我的澳洲銀行戶頭存款,就超過我的日本戶頭」,真奈說她把一半的收入存起來,這樣就可以去上澳洲的幼保培訓課程。最近她暫停兩份兼職,以便專心讀書,但收入還是比在日本高;如果能拿到長期簽證,她願意繼續留在澳洲。
實質薪資連續15個月同比下降日本長期以來吸引了許多發展中國家的勞工,日本也想引進更多廉價勞工,但隨著日幣來到三十年來低點、經濟發展停滯,日本年輕人發現,現在該出國賺錢的好像是他們。
日本政府已推出提升基本薪資的計畫,預計10月生效。即使如此,屆時東京的基本時薪會是約7.65美元(約244元台幣),美國紐約的基本時薪已經來15美元(約478元台幣)。
根據美日政府數據,並以目前匯率換算,2021年日本家庭年收中位數是2萬9000美元(約92.5萬元台幣),美國則是7萬784美元(約225.8萬元台幣),典型的亞裔美國家庭年收略高於10萬美元(約319萬元台幣),是日本家庭的三倍多。
以日本目前通膨率約為3%來換算,截至今年6月,日本實質薪資連續15個月同比下降。美國7月平均實質薪資則是比去年同期漲1.1%。
這也難怪越來越多日本青年想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出國打工。位於東京的出國遊學打工顧問公司Re-abroad表示,7月收到的諮詢量比去年多了兩倍。
年輕人不是嘴上說說而已。據澳洲政府數據,截至去年7月起至今年6月30日,持打工度假簽證赴澳的日本人數量增加兩倍,達到1萬4398人。
賺其他貨幣的風潮將持續求職網站Indeed表示,越來越多日本人搜尋海外工作。Indeed的經濟學家青木雄介說,這種趨勢可能還會持續,因為過去較愛用應屆畢業生的日本企業,現在對於轉職、跳槽者的接受度更大,這代表年輕人也更敢放膽出國幾年。
薪資停滯不前,也會降低日本對外國勞工的吸引力。日本高齡化問題嚴重,需要更多來自越南及南亞地區的勞工,但面對同樣需要移工的南韓等地區,日本在人力市場上的競爭力越來越低。
24歲的那須誠(Makoto Nachi,音譯)大學畢業後,在一家日本電子公司找到業務工作,專門推銷斷路器和轉接器。去年他也決定去澳洲,部分原因是他一直想嘗試國外生活,而且聽說這樣可以轉很多錢。
那須說,在一間燒烤餐廳工作後,他的收入就翻倍,在簽證到期前存下超過1萬澳元(約20.6萬元台幣)。在岐阜縣長大的那須說,他其實比較喜歡日本的治安和整潔,所以回國也好,「我知道我在日本賺的會比澳洲少,但我可能得接受現實」,不過,他還是想再出國打工一次。
在遠距工作時代,另一種選擇是留在日本賺美元。大阪一名 42歲女性原本在外國銀行的日本分行上班,但決定辭職在家陪2個年幼的女兒;她在家接一些美國科技公司的案子,例如資料搜索和語音辨讀,報酬以美元計價,收入和去辦公室上班差不多,甚至更優渥,「我猜日本經濟會繼續疲弱,所以想賺不同的貨幣來分散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