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長期傳訊息騷擾女歌手被判刑　美最高法院竟以「言論自由」駁回

美國科羅拉多州男子康特曼（Billy Counterman ），自2014年起長期透過臉書傳訊息給一名地方上的創作型歌手，內容包含「妳在那輛白色吉普車裡吧？」、「去死」等話語，令該名女歌手心生恐懼而影響生活。州法院依通訊騷擾罪判處康特曼4年半徒刑，但美國聯邦最高法院27日卻駁回判決，發回重審。

綜合《紐約時報》與《國家廣播公司》（NBC）報導，康特曼有對女性進行暴力威脅而被定罪的前科，2014年假釋期間，他開始透過臉書傳訊息給一名在地的創作型歌手惠藍（ Coles Whalen），內容諸如「妳在那輛白色吉普車裡吧？」、「妳不是個好人，去死，人間不需要妳」等令人不安的言論，也經常使用髒話，騷擾期間長達2年半，訊息多達數千條。

受害的歌手惠藍表示，她從來沒有回應過康特曼的訊息，而且至少4次封鎖對方的帳號，但康特曼持續創建新帳號來騷擾她，也在其他社群平台上繼續傳送這類訊息，使她心生恐懼、焦慮，為此申請隨身隱蔽攜帶手槍的執照，晚上睡覺也不敢關燈，到後來她無法正常社交、登台演出，經濟陷入困頓。

惠藍忍受了2年騷擾，於2016年向警方報案，州法院2017年判處康特曼4年半徒刑，上訴法院維持原判決，於是康特曼上訴到美國聯邦最高法院，聲稱自己有精神疾病和妄想症，辯稱他的簡訊沒有威脅傷害之意，因此應該受憲法第一修正案對言論自由的保護；康特曼的律師表示，「否則一個人可能『無意中』就觸犯言論犯罪，這是多麼可怕的事呀」。

聯邦最高法院本月27日的裁定，支持康特曼的說法，以7：2駁回了原判，發回下級法院重審。除了保守派大法官托馬斯（Clarence Thomas）和巴瑞特（Amy Coney Barrett），其他人都支持駁回。

自由派大法官凱根（Elena Kagan）在多數意見書裡寫道，康特曼的簡訊受到憲法第一修正案對言論自由的保護，「州檢方必須證明，被告主觀認知到他的言論裡有威脅性」，即使已經知道有威脅性了還要發送這些訊息，才是「真正的威脅，不受第一修正案保護」。

美憲法學者也傻眼：第一修正案不是這樣用

科羅拉多州的跟騷法，採用的是「客觀標準」，只要「正常人看就知道這話語裡帶有威脅」，罪名就會成立，說話者的主觀意圖並不重要。另外25個州檢方聯合聲明，支持科羅拉多州法院的判決，呼籲最高法院以客觀標準來看待這類案件，這將有助於在遏止威脅演變為暴力。

然而，最高法院最後還是駁回。反對駁回的大法官巴瑞特在意見書裡指出，在這類威脅案件中，「客觀標準」就夠了，當所有人都認同這種威脅已經超出言論自由時，這就是底線，而今最高法院這樣仲裁，「不合理地讓這種確實具有威脅性的言論有優惠待遇」。

在最高法院審理時，喬治華盛頓大學法學院教授法蘭克斯（Mary Anne Franks）代表一群鑽研憲法第一修正案的學者提出報告，認為本案被告行為不適用第一修正案的保護範圍；對於最高法院的裁定，法蘭克斯表示「令人深感失望，最高法院不僅允許跟騷者逍遙法外，這種行為還以第一修正案為保護依據；這樣形同判處被害者終身受罰，還增加了他們被跟騷者殺害的風險」。

而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CLU）的律師豪斯（Brian Hauss）則大讚最高法院的決定，「在一個充滿誤解和溝通不順暢的世界裡，如果人們可能因為不會推測自己的言論會不會被接受，就被關起來的話，那他們就會都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