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對話恐升高誤判風險？一文看懂美中軍事溝通的現在與未來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上週訪問中國，曾反覆提到美中須重啟軍事上的直接對話機制，但未能達成目標。美國官員透露，自2021年起，中方對五角大廈提出的對話要求已十幾次拒絕或已讀不回。目前美中之間究竟是否還有軍事聯繫管道？路透社一文解釋美中軍事對話機制的現狀與前景。

美中軍事對話現況如何？

中國現任國防部長李尚福今年3月上任，但他早在2018年就遭美國依《以制裁反制美國敵人法》列入制裁名單，因為他2017年起在中共中央軍委裝備發展部長任內，向俄羅斯最大軍火出口商「俄羅斯國防產品出口公司」（Rosoboronexport）採購多項軍武。

中方曾多次表示，若要恢復軍事對話應「相互尊重」，包括美方須解除對李尚福的制裁、減少在中國附近海域的巡航與偵察、停止對台軍售等。不過美方沒有任何鬆動跡象。

在本月初於新加坡舉行的香格里拉對話，美方曾提出與中方進行國防部長雙邊會談，但中方只願握手，不願進一步接觸。


早在李尚福上任前，北京就在去年8月取消與美國的三項軍事聯絡機制，以抗議美國眾議院時任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訪問台灣。中方取消的機制包括中美兩軍戰區指揮官通話、中美國防部工作會晤（美國稱「國防政策協調對話」）、中美海上軍事安全磋商機制會議。

一名不具名的美國政府高官透露，自2021年以來，中方對五角大廈提出的十多次軍事對話要求都峻拒或已讀不回，也拒絕近10次工作層級的對話要求。

美軍現役與退役軍官均強調，美中兩軍能順暢溝通至關重要，因為行動上的誤判可能構成危險。

美中軍事對話受阻情況有多嚴重？

好在但並未完全凍結。美國駐中大使館與中國駐美大使館的武官仍能與當地官員會晤，這是兩國軍方常態聯繫的重要部分。

有三名外交官透露，美中兩軍軍艦之間、軍機之間也仍能聯繫，通常能達到基礎級的專業，但在緊張升高的時刻仍令人憂慮。

此外，中國軍事情報高官本月稍早也與區域各國的情報在新加坡秘密會談，美國國家情報總監海恩斯（ Avril Haines）亦有出席。

美中軍事對話的未來會如何？

美國仍持續推動兩國會談，美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曾強調，對話不是獎賞，而是必須進行的。不過美方目前無意對李尚福解除制裁，也更不可能改變在東亞的軍事部署，對台灣的支持更明顯較以往高調。


由於李尚福的國防部長任期為5年，部分中國分析家認為，美國在這幾年內很難和李尚福或位階低於他的解放軍官員會談。

解放軍大校退役的北京清華大學戰略與安全研究中心研究員周波就說：「美國的制裁有如猛虎攔路。」中國外交部北美大洋洲司長楊濤上週總結香格里拉對話成果時也說，美方對李尚福的制裁是美中無法恢復軍事交流的原因之一，「美方必須先移除障礙」。

部分軍事分析家則認為，短期內恢復中美兩軍戰區指揮官通話，能建立信任並降低緊張情勢。

另有美國官員透露，美軍印太司令部司令阿基里諾（John Aquilino）已要求與共軍東部戰區司令林向陽對話，但迄今未能進行。不過這名官員表示，與共軍較低層級的互動仍在持續進行。

長期而言，五角大廈仍希望在多項戰略議題上與中方深化交往，特別是針對中國快速增加核武數量等問題，但要達成溝通目標困難仍多。美國去年11月發布的中國軍力報告就指出，中國領導階層與決策者如何看待戰略穩定仍不明，中方官員在核武、網路安全、太空議題上，都不願為了降低風險與美國對話，無論是官方或非官方形式。

至於中國方面，李尚福本月在香格里拉對話的演說中表示，中國對與美方進行軍事對話持「開放態度」，但希望在「相互尊重、平等基礎」上進行交流對話，否則「不會有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