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爾多瓦「修憲入歐」公投驚險過關　海外僑民票成關鍵

東歐國家摩爾多瓦20日舉行總統大選暨公投，公投主題為「是否修改憲法，將加入歐盟列為國家戰略目標」。開票結果至當地21日晚間才出爐，現任總統桑杜（Maia Sandu）獲得最高得票率，但沒有過半，必須再進行決選；而修憲入歐的公投以0.78個百分點的差距驚險過關，主要是靠海外僑民票才超車。

摩爾多瓦的公投受到美國、歐盟、俄羅斯密切關注，總統桑杜在投票日前多次強調，俄羅斯極力影響該國選舉，有親俄勢力策畫要收買30萬張選票；而這親俄勢力之一是商人蕭爾（Ilan Shor），上月公然表示他會花錢說服大家在入歐公投裡投反對票或廢票。

摩爾多瓦官員表示，蕭爾除了買票，也贊助在社群平台上發布大量假消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聲稱歐盟會洗腦小孩，把他們變成同性戀或跨性別。

此外，英國廣播公司（BBC）在當地也直擊了疑似買票的行為，一名剛投完票的婦女直接問選務人員說「去哪裡領錢」，但她拒絕說明是誰答應她會付錢、也沒說自己投給誰、贊成或反對入歐修憲。

總統大選的開票結果，是現任總統桑杜以42%得票率贏過其他10名對手，但是沒有過半，必須在11月3日和得票率第二高的前檢察長斯托亞諾格洛（Alexander Stoianoglo）一決勝負，後者在親俄的社會黨支持下贏得26%選票，遠高於預期。


而外界最關注的是修憲入歐公投。92%投票所開完票後，反對把加入歐盟列入憲法的票數佔52%，高於贊成票的47%；直到97.66%投票所完成開票，贊成票才和反對票打平。

最終，支持入歐路線列入憲法的比例為50.39%，反對票為49.61%，差距僅0.78個百分點，贊成票多了1萬1602票。

大城市較晚才開完票，城市地區主張加入歐盟的比例比較高，因此會出現這種後來居上的狀況。而更重要的是，摩爾多瓦在西歐、北美有為海外公民設立投票站，由於時差，這些海外投票站也是最慢開出選票，是贊成票最後得以逆轉的關鍵。

路透社指出，絕大部分定居歐洲和北美的摩爾多瓦人支持加入歐洲。海外投票站也引發俄羅斯抗議，俄國外交部發言人札哈洛娃（Maria Zakharova）說，摩爾多瓦拒絕在俄羅斯廣設投票站，只有在莫斯科設了2個；所有住在俄羅斯的摩爾多瓦人想投票，就必須想辦法去莫斯科的那2個投票站之一。

《紐約時報》報導，雖然受到俄羅斯干預，但「入歐」贊成票和反對票差距如此之小，仍令人訝異。羅馬尼亞一家親歐洲電視台的摩爾多瓦記者柯喬卡利（Vitalie Cojocari）把這次公投拿來和2016年英國脫歐公投相比，指出這兩場公投當中，「沉默的聲音」都透過選票展現了意見；那些對歐盟抱持樂觀想法的聲音總是比較大，而不看好歐盟、有其他想法的人平常很難表達意見，表達了也不會被看見、或者會被貼標籤，因此只能保持沉默。

蘇聯1991年解體，摩爾多瓦獨立，當時人口超過400萬，但現在已經剩不到300萬，但確切數字不清楚，因為太多人出於絕望而離開這個國家，但仍然保有戶籍，所以很難計算。


摩爾多瓦總統桑杜的競選總部到20日晚間都氣氛低迷，雖然她在總統大選領先，但當時修憲入歐公投開票極不樂觀，她的一名顧問說，目前為止的結果「不是我們期望的」。

桑杜也在X平台上發文，痛批「犯罪集團和敵視我國利益的外國勢力合作，用數千萬歐元、謊言和政治宣傳攻擊我國，用最下流的手段讓我國陷入不確定和不穩定」。

《紐約時報》指出，歐盟和美國是以經濟支援來爭取摩爾多瓦大眾對入歐公投的支持，包含本月宣布提供20億美元援助給摩爾多瓦；而俄羅斯是用不透明的手法來影響選舉，重點放在煽動民眾對西方的敵意。

即使修憲入歐公投驚險過關，路透社提及，這個票數結果仍讓桑杜的支持者驚愕，他們本來期望這次公投可以堅定傳遞出一個訊息，也就是摩爾多瓦會全力朝歐盟前進，盼2030年前加入歐盟，永遠擺脫蘇聯和俄羅斯的陰影。

歐盟執委會主席范德賴恩（Ursula von der Leyen）則把這個驚險獲勝解讀成「即使俄羅斯發動混合戰，摩爾多瓦也展現出它是獨立的、強大的，它想要一個有歐洲的未來！」

美國白宮國安會發言人柯比（John Kirby）表示，俄國積極破壞摩爾多瓦選舉、破壞歐洲一體化，「正如結果顯示的那樣，俄羅斯沒成功，摩爾多瓦的民主制度很強大」，但別忘了摩爾多瓦還有一場總統決選，他預計俄羅斯會繼續嘗試影響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