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12日,俄羅斯總統普丁(左)、參謀總長格拉西莫夫(右)和其他國安高層在莫斯科郊外的新奧加廖沃(Novo-Ogaryovo)官邸開會。美聯社
烏克蘭進攻俄國庫斯克州的大膽攻勢,至今已經快要兩週,但是莫斯科當局的反應依舊遲緩、分散。《金融時報》報導指出,俄國政府似乎正倚賴年輕的動員兵對付庫斯克局勢,讓年輕人開始恐慌。
協助俄國人躲避徵兵的俄國反戰組織「穿越森林」(Go by the Forest)代表朱維拉耶夫(Ivan Chuvilayev)說:「大家都嚇壞了。我們正收到排山倒海的協助請求,幾乎忙不過來。」
朱維拉耶夫說,一開始是在部分區域傳出有年輕新兵被送去庫斯克,接著動員兵與他們的家屬開始發現,這場送去庫斯克的動員計畫在全俄國境內執行。
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資深研究員馬希柯特(Dara Massicot)說:「庫斯克區域最初部署的是聯邦安全局(FSB)的邊境守備隊,車臣「阿赫馬特」(Akhmat)部隊,以及從莫斯科或者列寧格勒軍區調來的當地部隊。現在,他們正在調來莫斯科與列寧格勒軍區的下屬部隊進行增援,其中一些人是動員兵。」
北約(NATO)歐洲盟軍最高統帥卡沃里(Christopher Cavoli)最近表示,俄國對於庫斯克戰役的反應「遲緩並且分散」。他認為這有一部分要歸責於庫斯克州當地複雜的指揮系統,因為FSB本來理應是當地的守備指揮力量,但現在只能從俄國正規軍尋求增援。
根據對俄國軍事部落客的分析,俄軍從哈爾科夫、盧甘斯克與札波羅熱這些烏克蘭戰區調動數個營的兵力,但激戰中的頓內茨克戰線部隊大致不動。而根據立陶宛國防部長的說法,俄國甚至從位於立陶宛與波蘭中間的飛地加里寧格勒調出部隊增援庫斯克。
儘管過去一週來進度已經放緩,烏克蘭部隊仍以每天數公里的速度穩定在庫斯克推進。烏軍還炸毀庫斯克的跨河大橋,讓俄國更難補給與增派兵力。
但是俄國總統普丁似乎仍然不願調動大部隊去應付庫斯克的局勢。俄國軍事分析師費多羅夫說:「普丁希望倚賴主要是動員兵的部隊來控制烏克蘭的推進。但是他們能把烏克蘭軍推回去嗎?我很懷疑。」
歐洲政策分析中心(CEPA)的資深分析師盧金(Pavel Luzin)指出,要填補庫斯克戰線的人力缺口並不容易,尤其是俄國已經在去年下半年大舉調動其他備援兵力進入烏克蘭戰場,「他們把海軍的人送去,甚至把普列塞茨克太空發射場(Plesetsk Cosmodrome)的人也送去。」
盧金估計俄國還有30萬可以動員的兵,這是普丁手上幾乎僅剩的大規模後備兵力。根據俄國法律,動員兵不能在服役至少四個月、學得一項軍事專長之前送去戰鬥區域。普丁也一再向俄國民眾保證不會把動員兵送去作戰。但是這些法律與保證很容易破壞。
朱維拉耶夫表示,大量的動員兵在軍營裡被迫簽署志願入伍書,當局還會偽造他們的證件,讓他們看起來已經服役很長一段時間,而實際上這些人根本是新兵。
動員徵兵在俄國是非常敏感的話題,俄國軍營的名聲非常糟糕,虐待、虐死新兵的案件層出不窮,使俄國民眾極度厭惡去當兵。普丁也一再保證不會因為對烏克蘭的「特別軍事行動」進行全國徵兵。
網路請願平台Change.org上面,有好幾個俄國母親發起的請願行動,讓她們的兒子回家。其中一名婦女寫說:「你向我們保證過他們(動員兵)不會涉入軍事行動!我們相信你,我們是愛國者!」另一個母親寫說:「我們只有步槍的孩子要對抗精銳、重裝備的戰鬥旅。每一天都有更多的父母發現,自己的孩子出現在遭到俘虜的影片裡。」
俄軍內部也有政治問題,使得調度更加困難。奧斯陸和平研究所(PRIO)的研究教授巴埃夫(Pavel Baev)說,俄軍最直接的方案是從旁邊的哈爾科夫戰線抽調兵力去支援庫斯克。但是主管這條戰線的拉賓上將(Alexander Lapin),本來是想靠哈爾科夫攻勢打出一條「緩衝區」,現在要向普丁報告哈爾科夫攻勢已經失敗,將非常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