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媒體和異議人士王靖渝拍攝到中國駐法使館人員脅迫異議人士返回中國的過程。翻攝X平台
習近平訪法前夕,法國媒體今晚播出電視專題,首度成功跟拍中國公安部如何透過中國駐法使館、海外「服務處」與僑民網絡,企圖控制異議人士、強迫遣送回國,以及失敗後加以威脅的全部過程。
法國電視2台(France 2)2日晚間播出「特派記者」專題報導,直擊中國非法警察局在中共授意下企圖於巴黎以有組織的方式,強迫一位中國異議分子回國。
這次由中法協會成員和中國駐法大使館職員共同執行的非法行動,清楚揭露法國領土上確實存在中國地下警察,且與中國公安局、僑民組織密切合作。
由於電視2台團隊及挑戰報(Challenges)已於事前接獲與凌華湛有聯繫的中國異議人士王先生通知示警,因此得以一路跟拍,將整個過程展示於觀眾眼前。
26歲的凌華湛過去參與抗議中共暴政活動,並上傳批判習近平與毛澤東,同時聲援台灣、香港與維吾爾的影片,雖然觀看數不到100人次,卻足以讓他被中國公安盯上。
凌華湛被中國使館要求來到巴黎後,多次被中國人士在大街上跟蹤、毆打和羞辱,甚至拍下照片傳給他在中國的家人施壓。
3月22日,凌華湛接到中國大使館電話,要他到巴黎北郊奧貝維埃(Aubervilliers)某中國餐廳樓下談話,該地址早被法國情報單位列為中國地下警局設置處。
據凌華湛後來受訪表示:「他們說他們在法國到處都有人,無論如何都找得到我。我覺得我會被逮捕並遣送回國。」
當時凌華湛談話後被兩輛車直接帶到戴高樂機場,拍攝團隊持續跟蹤。他事後解釋,對方承諾坐上車就可拿回之前被大使館取走的護照。
進入機場後,他遭到2名中國使館員工與多位穿著紅色「愛心團」背心工作人員的「簇擁」,而他的手機與身分證件都在大使館職員手上。一位著西裝人士「陪同」他登機,但登機前一刻他決心逃脫,使館人員憤怒追趕。
挑戰報記者與電視台團隊隨後出面保護並協助凌華湛要回護照,法國海關員警也到場關切,然因使館外交人員身分,法方無後續處理。記者將現場狀況形容為「超寫實」。
遣送失敗後,凌華湛不斷收到騷擾電話與威脅訊息,包括來自廣東湛江警察林家艷,要求他回國自首,否則家人將遭報復。更有人傳「哥哥腿已經斷了」、「生殖器給他打掉」等訊息給他。
凌華湛家人也加入勸返行列,表示「收入都斷了」、「我們無臉」,以及哥哥「前途徹底斷了」,且所有對話都被要求轉給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
法國團隊回撥騷擾號碼,接電話的是某公安局總機,對方拒絕解釋為何騷擾凌華湛,並表示「案情不方便對公民透露」。
法國軍事學校戰略研究所(IRSEM)情報與混合威脅部門主管夏宏(Paul Charon)向挑戰報分析,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劍指海外公民,也利用歐洲當局不夠堅定的態度。
法媒要求內政部就北京對凌華湛的非法脅迫行為進行評論,卻未獲回覆。
僅管西方情報單位已掌握資訊,但透過凌華湛事件,歐洲首次透過鏡頭,清楚呈現整個「勸返」過程。展現中國政府憑藉祕密警察局網絡,無論在地球何處,都能隨意逮捕任何人的事實,而當地國卻對這些行為無動於衷。
夏宏向電視2台說:「感覺就是有罪不罰... 無論多少記者進行報導都沒有進一步行動.... 即使揭露了,中國還是能在法國領土上自由行動。」
凌華湛的律師杜立耶(Henri Thulliez)則表示,這個案例非常典型也很清楚,且「外國當局能在法國領土上傷害一位公民的基本權利,令人無法接受」。
西班牙人權組織「保護衛士」(Safeguard Defenders)2022年揭露中共已在53個國家設立百餘個海外警察局,其中法國有4個,2個在巴黎,另2個在巴黎近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