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正｜台北上海雙城論壇的前世今生—企業界的平台變成柯文哲本人大拜拜

2022年的台北上海雙城論壇原本擬定在8月，但台北市府昨日突襲式宣布將在19日舉行。而今年的雙城論壇也是規模最小的一次，議程僅僅1.5個小時。實際上，雙城論壇自從開辦以來政治味相當濃厚，民眾對於論壇的實際作用也是一無所知，最後淪為台灣親中政客為了聲量的大拜拜。

雙城論壇的實際作用

要談雙城論壇，不得不從馬政府時代開始談起。馬英九執政時，兩岸情勢平緩，為了響應中央政府，基本上就是一個城市挑對岸一個城市進行交流，比如台北與上海，或是台中與廈門之類的。民進黨籍的地方首長也有機會與中國進行交流，比如時任高雄市長的陳菊和台南市長的賴清德，就在這背景下赴中訪問。

當時也定調這類型的城市論壇是地方政府間的交流不做政治性的討論，政治性討論都停留在黨與黨之間或是中央政府之間。所以雙城論壇的重點都是下午的分論壇，讓兩岸商人有一個可以進行商業交流的機會，甚至有合作可能。因此，雙城論壇對於企業界來說是相當受歡迎，也是一個和中國官方搭上線的平台。

柯文哲上任後會續辦雙城論壇，基本上也是在企業界有需求這個理由之下，尤其柯上任兩年後，台灣政黨輪替，兩岸關係迅速降溫，雙城論壇的必要性跟著提升，柯文哲也開始走火入魔。

雙城論壇泛政治化的開始-柯文哲

過去郝龍斌擔任市長期間，由於大多聚焦在兩岸商業交流，雙城論壇少有政治化的議題出現。而柯文哲上任後，原本雙城論壇還是一個「蕭規曹隨」的交流平台，但2017年的雙城論壇AB稿事件，讓這個城市論壇瞬間變質。

柯文哲在蔡英文上任後與民進黨開始漸行漸遠，柯文哲也透過雙城論壇不斷地向中央政府示威，在民進黨與對岸溝通不良的情況下，柯文哲開始搶兩岸代言人這個招牌。也由於兩岸關係緊張，企業界樂於參加台北市的雙城論壇，繼續獲得政治紅利。

但疫情開始後，分論壇規模越來越小，2020年雖然以視訊方式進行，但由於無法到對岸投資，企業界人士也開始興趣缺缺。柯文哲開始利用北市府資源所舉辦的雙城論壇，進化成民眾黨與中共的交流論壇，當年的雙城論壇赫然出現高雄的民眾黨中央委員林富男出席，讓雙城論壇漸漸變調。

柯文哲一頭熱的雙城論壇

2017年柯文哲開啟了兩岸一家親的議題，後來持續朗朗上口。但從舉辦的規模和上海方的態度來看，不難看出上海已經對於舉辦雙城論壇興趣缺缺，既然沒什麼實質作用，那就在政治上吃台灣人豆腐。

2021年，上海台辦主任李文輝屆齡退休，李文輝是雙城論壇的推手，在郝龍斌擔任市長時代就多次主辦雙城論壇。但新任上海台辦主任鍾曉敏與北市府沒有淵源，當時上海台商圈一度有雙城論壇可能停辦的傳聞。

這讓柯文哲急了，他的戰略目標就是要將藍營選票蠶食鯨吞，失去雙城論壇這個兩岸交流的金字招牌將是柯文哲難以承受的後果。因此從2021開始，柯文哲加大雙城論壇的政治色彩，兩岸一家親從隨口說說變成正字標記。最明顯的就是雙城論壇的經費，過去傳統是雙數年由台北舉辦，單數年由上海舉辦，但變成視訊論壇之後，市府開始每年編列百萬預算。由此可看出，柯文哲藉由寄生北市府的資源，達成他的政治目的。

從這幾年的雙城論壇主題就可以看出，民眾和媒體根本不會記得這兩年雙城論壇的主題是什麼，只會記得上海市長龔正說了「中國夢」，柯文哲說了「兩岸一家親」，以及無數的政治口水。

昨日媒體問柯文哲，有學者認為，雙城論壇就像「政治大拜拜」，不知柯文哲為何要捧中國的場？柯文哲當時冷回：「學者有很多種，不知道是哪一類的學者？」或許這就是柯的痛點。

北市選舉後雙城論壇的未來

在美中對抗的氛圍下，兩岸轉化成政冷經熱的情況。因此如果能夠維持民間企業交流，雙城論壇並不是一個糖衣砲彈。民進黨所推出的市長候選人陳時中，從他對於雙城論壇的態度就看出很了解雙城論壇的本質。他在訪問時表示「有價值就繼續辦」，也下了但書，「沒價值就不用辦」。意思就是，如果未來台灣經濟漸漸轉向不需要倚賴中國後，雙城論壇的價值就隨之而去。

至於黃珊珊的態度極為尷尬，民意代表出身的黃珊珊，深知雙城論壇對於她的選情來說沒有任何加分，相反的可能扣分。因此從2021年開始，黃珊珊就避免參加雙城論壇，也很努力地不在這議題上做任何更新的發言。黃珊珊的選情雖然看似有機會，但除了北市府的行政資源以外她沒有任何有利的奧援，所以她現在沒辦法考慮當選後的事情，對於雙城論壇很難有更多創新的發言。

最後是國民黨的蔣萬安，他在這議題上是能夠加分的。因為柯文哲任內雙城論壇已經變調泛政治化，失去原本商業交流的色彩。而國民黨一向自詡在兩岸交流上是專家，因此操作得宜，在雙城論壇這個議題上蔣萬安是有加分機會。但很可惜蔣萬安陷入「共機擾台就不辦雙城論壇」這類的政治口水，反而失去自己能夠在兩岸議題上痛擊黃珊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