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議員們偶有傷害,但不可因此而不敢講話,民意機關的代表,是人民選出的,因此我們有言責,政府有壞處就要講,不要害怕⋯⋯」
這些議員為何沉默呢?自然是藏在心裡,難以言喻的恐懼。
處委會在二二八中擔任關鍵的角色,是類似於「調停者」,而且具有半官方色彩,並獲得一定的人民信任基礎,成員有本省籍亦有外省籍,有半山、地方仕紳,以及日治時期延續來的菁英,也不乏和國民黨相關的人,例如三民主義青年團等,他們亦協助處理政務,調派糧食。
處委會身兼了「事件救火隊」和「推動政治改革」兩項使命,然而,陳儀一面要地方首長以及民意代表組織處委會善後,一面暗中派兵鎮壓,稱「不追究、保護民眾、採納民意」,並答應處委會的要求,甚至於臺灣廣播電臺首次發表談話,同意參議員與政府合組處理委員會處理事宜,並承諾解除戒嚴,及鄰里長具保後釋放市民,但禁止民眾集會遊行。而利用完處委會以後,當中華民國軍登陸,就連這些人也一起屠殺,先前的承諾,變成鎮壓的藉口,指他們反叛、圖謀不軌,更為了栽贓台北處委會的罪名,官方報紙報導「四十二條要求」這一則詭異的報導,先栽贓,後屠殺。
誠如澎湖處委會主任委員許整景所提出的疑問,「處委會既奉陳儀命令組成,怎麼能成為罪名呢?何況處委會運作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天,能做出什麼事?」
因此我們看這些處委會的成員,有買糧食救濟縣民的官員,莫名被逮捕送管訓的,如鄭東戊,有因為熟悉北京話,被推派為和平談判代表,而被槍殺的,如陳澄波,他甚至是國民黨員,在上海教書,被選為嘉義議員。
有那種保護外省人然後被羅織罪名殺掉的,亦有苓雅區長林界,跟市長一起上山去和彭孟緝和談,卻被栽贓成「聚集流氓,非法組織保安隊,劫掠焚殺」,然後「權宜槍決」,我們看,這些黨國軍,不只民也殺,官也殺,甚至連自己人也都殺。
先前,有人將高雄二二八事件,說成是鷹派鴿派之爭,把調停者說成是暴民中的「鴿派」,然後鷹派不想恢復秩序,推鴿派出來送頭,甚至說「國民黨派出軍隊殺人,大家恐慌的躲在日式房子裡」,其實是鷹派要出來暗殺這些鴿派,因為陳儀寬大為懷,抓大放小,准許自新,多是「枉縱」,被明正典刑的殺掉只是少數,很多人都是失蹤,給了有心人士操作空間,鴿派大家都討厭,所以被抓被殺。沒參與暴動,被當作叛亂首謀,有人參與了卻沒被處理,被栽贓的人,明正典刑就好,為何要私下暗殺呢?換句話說,敵人就在本能寺,是台灣人自己殺死自己。
何其愚蠢又詭異的說法,偏偏,一堆黨國的信徒買單。
沒參與卻被當作叛亂首謀,是黨國政府的栽贓;許多人失蹤,無名屍首遍地,就如同反送中時,香港中國黑警,四處暗殺處決香港人,如陳彥霖全身赤裸的,被拋在海上,這都有保密局的內部情資公諸於世,那時,他們盛行「密裁」,也就是秘密裁決,被「明正典刑」殺掉的,不是少數,背地裡,沒有審判,也沒有記錄直接暗殺的,也十分多,參與卻沒事,不是靠有力人士力保,就是靠關係或賄賂,家屬散盡家財付贖金,甚至,有些就是所謂的臥底。
他引用聯合國官員《Formosa Calling》的觀察記述,稱該官員為了躲暴民,躲到彭孟緝的要塞,彭孟緝「反攻」之後,帶回了一堆犯人,他看到他的律師朋友,然後回到市區,遇到了他妻子,他妻子稱律師曾勸群眾不要鬧事,但卻被反對不得不落荒而逃,他的妻子也被群眾毆打,他告知朋友的妻子,他朋友被彭抓了,而且遭到國民黨軍隊毆打。
於是整本都在描述國民黨暴行的《Formosa Calling》,卻變成了雙方都失去理性,國民黨軍為了鎮壓暴民,被狠打以後殺回市區,鴿派跟政府談的條件,鷹派不買單,政府認為鴿派玩兩面手法,所以也一起殺掉了,因為鴿派不遵守承諾,冒犯了偉大黨國的善液。
實際上是如何呢?玩兩面手法的,是黨國的彭孟緝,市長、區長以及處委會上去和談,希望他們不要鎮壓民眾,結果全被抓了,區長被殺掉,彭孟緝讓山下的人以為是在和談,結果軍隊派下去鎮壓,沿途開槍、洗劫,攻入處委會,把裡面的官員和民意代表都屠殺殆盡,關起門來,據說,被殺害的人流出的血水,累積厚達兩三公分。
《Formosa Calling》作者的律師朋友,正是處委會的人,除了勸說民眾外,亦參與和談,作者並不是躲到要塞避難,而是差點被殺掉抓進去,然後看到了他鼻青臉腫的律師朋友,因為他聯合國官員的身分,被釋放,沿途,一路看到前來申冤求情的家屬,以及滿路的屍體,宛若人間煉獄,那些,都是台灣人的菁英。
一個人可以鬼扯到極致,編織完全不相干的故事,誤導其他人,也真是奇葩了。
處委會同時也是國民黨特務滲透的目標,保密局、警備總部與行政長官公署經常安排人員滲透處委會,彼此互爭主導權,另外還有一個情治機關中統(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是中國國民黨CC派系影響力最強的組織,保密局和中統也會進行鬥爭,互相參對方一本,這些間諜也成為鬥爭工具。
這些特務如何運用間碟呢?例如故意將處委會導向激進的主張,成為日後被鎮壓的藉口,或者如許德輝組織忠義服務隊,到處燒外省人的店,毆打外省人,製造派兵的理由,許德輝亦假意召集中山堂的學生,在收繳他們從警察局奪來的武器,派他們在卡車上無所事事的巡邏,另一方面,又向陳儀報告他們「劫掠民財、焚毀公物」,經由陳儀配發武器,誣告他們當晚要攻擊國民黨軍圓山據點,與林頂立的「行動隊」一起逮捕並槍殺手無寸鐵的學生。
林頂立的行動隊,在各地尾隨「活動份子」施行威嚇、搶劫、毆打,並一邊暗殺「活動份子」中的要人,國民黨軍登陸後,這些別動隊回復本來的真面目,開始搜索、逮捕、暗殺、被失蹤台灣人民,進行恐怖活動。
別動隊主要是以黑道流氓組成,在別動隊的名單之中,亦赫然發現,當初在處委會中鏗鏘有詞的參議員,並擔任副隊長和參謀長,這些人就是保密局的間諜。
這些滲透的情治組織,彼此訊息不通,有A的間碟,被B舉報是叛亂份子,有的間諜事後「自首」,獲得保釋並且升官,這讓其他特務頭子憤慨不止,致電南京稱「竟然公開庇護陰謀叛國巨魁,各界輿論均表憤慨,正義人士痛罵不止」等奇異景象。
而陳儀和保密局的作為,居然連中統都看不下去,發文向中央舉報,
「警察及警備部軍士即施行報復手段,毆打及拘捕暴徒,台民恐慌異常」
「警備部竟公開組織別働隊多組,台民恐懼萬分。」
「惟陳長官善後處置仍採高壓政策,凡稍涉事變嫌疑者,每加毒殺,被害者已有四五十人,對青年學生妄殺尤多,致使人心惶恐,社會益行不安。」
可以見到,這些黨國人士殺害台灣人,所操之陰謀詭計,手段殘忍毒辣,連自己人都覺得難以忍受,何況是台灣人呢?
二二八將至,這些黨國的羔羊們,對於過往的傷痛一無所知,還得意洋洋地吹噓著殺人如麻的紀錄有多麼合理正當,所用的手法嘛,不是檢討被害者,說他們活該,要不然就是「台灣人自己害死自己」,將被害者和加害者挪移,被害者反倒成為加害者了。
神父將會撥點時間,不厭其煩的說出真相,順道打爛這些噁爛的嘴臉,BR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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